悅菱是他的弱點,一輩子都是。
他站了起來,繼續朝那個女人走去。然而,他一旦開始走,她立刻又轉過身子,開始朝前方飛去。
瑜顏墨這次看清一點了,女人前行的方式,似乎有點像是在滑冰。
他已經很確定她不是鬼了,也確定這不是自己的幻覺,甚至有九成的把握她不是悅菱。她們還是有區別的,氣質上的感覺就有差別。但是這依然不能抹掉她們之間相似的程度。
他甚至很肯定,這個女人就是在故意逗著自己跑。
因為他快,她也快,他慢,她也慢。如果他停下,她也停下。
瑜顏墨回頭看了一下,他發覺後麵竟然沒有人跟上來,連原本應該在頭頂聒噪的直升機也不見了。
突然,前方的女人轉過一個彎,不見了。
瑜顏墨心一緊,連忙跟著跑過去。待他跑過去之後,這才發現那個女人已經不見了蹤跡。他的心頭不由得有了一絲倉皇,連忙左顧右看。
他在街口之間盲目又著急的尋找著,正以為女人已經走掉,冷不丁從一根燈柱後麵傳來一個聲音。
“你在找我嗎?”
瑜顏墨一個轉身,立刻就看到燈柱後轉過來一個女人。
她的聲音,和悅菱的聲線也有些相似的,不過確實又是有區別的。瑜顏墨看到她提著一雙旱冰鞋,她已經脫掉了鞋子,所以現在的身高也和悅菱是差不多的。
然而,她頭上那頂帽子依然擋住了她的臉。
瑜顏墨可以看到她的紅唇帶著一點弧度,似乎有嘲諷的意味。
“你是誰?”他朝她走了一步。
他已經百分百的肯定,她不是悅菱。但是她一定是故意來找他的。
女人扔掉了手裏的旱冰鞋,她抱住了自己的胳膊,瑜顏墨注意的觀察了一下她的身材,這個女人的胳膊要比悅菱的稍稍豐滿一些,上圍也要豐滿一些,似乎顯得更有成熟的風韻。
女人發現瑜顏墨在打量她,聲音突然一凶:“你在看什麼看!”
瑜顏墨不為所動,隻是沉著地看著她:“你是誰?”
女人聽到他再度這麼問她,突然莞爾一笑,她的唇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她勾了勾手指。
“你過來,我就告訴你。”她這句話,說得又邪惡又俏皮。
瑜顏墨見她這般神態,倒是愣了愣。他當然記得,悅菱每次想要跟他無理取鬧的時候,也會有這種小神態。
不過,她不叫他過去,他也是一定要過去的。
他走近了她,帶著疑問,帶著戒備,但同時帶著一些期許……她是不是和悅菱有關的人,或者是要帶來什麼消息的人?
女人見他走近了她,突然把頭一抬,把帽子一揭,帶著一個魅惑又妖嬈的笑,仰頭看著他:“瑜顏墨,你說我是誰?”
瑜顏墨冷不防一下子看到她的容貌,禁不住屏住了呼吸。
水木雅的容貌和悅菱的是那麼的相似,相似到他一瞬間竟然把她們看成了同一個人!而且這麼短短的一瞬,他根本想不到自己麵前的人居然會是水木雅。
相似度這麼大的容貌,對於三年沒有見過一個和悅菱稍稍有些相似的瑜大公子來說,不啻於一顆擊中心髒的子彈。
一時間,他隻覺得自己的眼睛因為血壓急劇的湧上來,幾乎要失明了。
“你……”他隻覺得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自己的喉嚨,要把他的五髒六腑都掏空了。
水木雅冷笑著:“對,是我,你想不到是我吧!”
瑜顏墨說不出話來,他覺得眼前的影響在重疊和模糊,隻有和悅菱相似的麵孔和話語在傳到他的耳中。
他幾乎想要去抓住水木雅,然而水木雅避開了。
“別碰我!你沒資格碰我!”這種情景之下,想要雅太後不借機演一出戲,簡直等於給她一刀。
雅太後一入戲,演技就要略顯浮誇。
隻見她無比激動地抱著自己的肩膀,往一旁躲閃著:“你是沒想到吧!沒想到我居然還活著,沒想到我居然能趕上你的婚禮……你這個無情無義的男人!”
瑜顏墨一時如鯁在喉,他伸出手去:“你……是誰?”
這個女人,她不是悅菱,但是又和悅菱那麼相似,她們好像就是同一個人,但又總是哪裏不一樣。
水木雅見到瑜顏墨的表情,就知道他根本沒想起來自己居然會是他丈母娘,畢竟,當初雅比悅菱還要先出事,先被劃上了死亡的符號。而且,她也知道了,瑜顏墨雖然沒把自己錯認成悅菱,但也拿不準自己到底是誰。
她立即擺出一副悲痛欲絕的模樣:“我是誰?你居然會問我是誰?難道三年過去,我的容貌發生了那麼大的變化……我是老了,還是醜了……讓你居然都認不出,我就是你那可憐的葬身大海的親人……”
說道這裏,她裝作泣不成聲的樣子,不說接下來的話了。
瑜顏墨幾乎呆站在原地。
這個女人,不說她看起來確實要比悅菱大許多,光是氣質和神態,也真的是不像。
可是,如果說她們不像,她們又那麼像……
而且她的話,似乎在向他表明,自己就是悅菱。但是要瑜顏墨接受她就是悅菱……確實也辦不到。
這件事來得太突然,他完全沒有心理準備……
水木雅一邊哭,一邊在心裏偷偷的笑。
她知道自己沒有完全騙到瑜顏墨,但是僅憑那幾句話,也足夠把他嚇到了。三年、葬身大海、老了醜了……所有的話都是有誤導性的。
而且想想,她是真的沒胡說一句話。
她見瑜顏墨還站在不動,不由得佯裝悲痛,轉身要走。
瑜顏墨見水木雅要走,一時著急,伸手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