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 半夜突襲(2 / 3)

瑜顏墨卻是分毫未動,隻冷眼回老爺子:“恐怕應該出去的人,是你。”

話畢,隻覺得衣角被人拉了拉,低頭,隻見悅菱帶著乞求的神色,微微搖了搖頭,請求他不要和水木罡起衝突。

水木罡冷笑著:“瑜顏墨,你撫養協議也拿到了,做人豈能這麼貪心?要了孩子還要妻子,魚與熊掌豈能兼得?”

瑜顏墨回笑,氣勢不輸老爺子:“笑話,有孩子沒有妻子,全天下哪裏去找這樣的道理?”

悅菱心驚膽戰的聽著兩人你來我往。

水木罡怎麼會突然想到半夜探視病房,莫非是聽到了什麼風聲,終於得知每晚瑜顏墨都會過來了嗎?

是的,一定是的。

上次她去瑜家看小麥,老爺子也是得到了信報,殺到了醫院來。

不過,上一次有水木華堂替她掩護,這一次,老爺子大概誰也沒通知,徑直過來了。

不幸的萬幸是,他來的時候,她和瑜顏墨剛剛把事情做完,否則當場被捉住……那她真是此生都沒有顏麵再做水木家的外孫女。

現在,水木罡見瑜顏墨毫不讓步,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了悅菱。

他那銳利的眼神,注視了悅菱好幾秒,這才開口道:“悅菱,你來解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悅菱頓時慌亂了起來。

老爺子說的是讓她解釋,其實什麼都不用解釋,也明明白白的擺在這裏。半夜三更的,一個男人跑到一個女人的病房裏來,絕不是簡單的探病。更何況,這二人現在都沒有正式解脫夫妻關係。

說起是讓悅菱解釋,其實說穿了,隻是要讓悅菱表態而已。

老爺子的態度就是這麼明顯,悅菱必須當著他和瑜顏墨的麵,再一次把話說清楚。

也就是說,這次雖然他逮住了他們兩人私會,可是隻要悅菱願意和瑜顏墨一刀兩斷,他還是願意原諒她的。

可是悅菱還沒有說話,瑜顏墨已經替她擋在麵前。

“沒什麼好解釋的,丈夫在晚上探望妻子,就這麼簡單。水木老先生不會連這麼簡單的場麵都領會不到吧?”瑜顏墨冷言道。

水木罡從鼻子裏哼了一聲,並不看他,卻隻是把目光定在悅菱的身上:“悅菱,我問你話。”

老爺子是完全無視瑜顏墨了。

他是何等精明,知道瑜顏墨再說什麼,也不過是在給悅菱加重心理砝碼而已。而老爺子要的隻是悅菱的態度,而不是瑜顏墨的態度。

瑜顏墨見老爺子完全不接他的招,也隻能看向悅菱。

他也明白,自己再說得多,也是無用的。

問題的關鍵還是在悅菱的選擇上……

這麼兩個月以來,是兩人相識以來最平和無風浪的日子了。平和與幸福得讓他有一瞬間的幻覺——以為他和悅菱就可以這麼相安無事的在一起,從此再也沒有什麼阻隔。

偶爾,瑜顏墨會想到水木家那邊要怎麼辦,老爺子那邊要怎麼安頓好,他知道悅菱也在悄悄地想著這些個問題。

不過由於相處的日子太過寶貴,兩人都不願意提到這個讓大家傷感和痛苦的話題。

因而兩人就在這種刻意的自欺欺人之中渡過了兩個月的時光。

不得不說,這段時光,對於瑜顏墨而言,已經算是人生最長久的一段美滿了。他忙活著修建嬰兒室、設計兒童樂園、給悅菱和寶寶篩選保姆、製定產後複健……

他總是用這種能給自己帶來幸福感的行為,去欺騙自己,告訴自己,悅菱和寶寶是會留在他的身邊的。

哪怕最後這一切都有可能成空。

但隻要有一線可能,他也是絕不會放棄希望……

可是,沒有想到的是,幸福走了一個圓圈,最終還是回到了掙紮的原點。

這期間,瑜顏墨也想過,如果悅菱再次麵對抉擇,他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有一度,他覺得自己已經可以坦然麵對這樣的局麵。

無論悅菱再做什麼樣的選擇,他也不會記恨,不會憤怒,不會因此而對她怨怒。

可是,今晚上,當水木罡突然出現在他們的麵前,就在他們二人甜蜜依偎之後……他才發覺,自己任然是無法平靜的麵對這種局麵。

就像此刻,他的心中忐忑,焦急,恐懼……但偏偏他還得如從前一般,用冰塑的麵具把所有的情緒掩藏。

現在,他也不確定,萬一悅菱再次當著他的麵選擇水木家,他是不是會再度的怨恨她。

他想到了那份撫養協議……

這種時刻,他竟然慶幸當初悅菱非要他留住那份協議。

想想又覺得可笑。他一個堂堂正正的男人,一個名正言順的丈夫,居然要依靠一紙協議取留住自己深愛,也深愛自己的妻兒。

悅菱沉默了好些時候,這才抬起頭來。

她的目光之中,是深深的無奈和倦怠……

“顏墨,你先出去一下,”她柔聲對他說,聲音裏暗含著讓他安心地意味,“我要和外公談點事。”

瑜顏墨皺著眉,把目光深深地烙在悅菱的臉上。

悅菱點了點頭,伸出手,輕輕捏了一下他的手。

“隻是談談。”她輕聲說出這四個字。

瑜顏墨禁不住回捏了一下她的手,重重地,讓悅菱頓時感覺到了一絲囑托……和哀求。

她溫柔地笑了一下,示意他放心。

在水木罡陰沉的注視下,瑜顏墨心中不舍,卻步伐穩健地走了出去。

“你們也全都下去。”水木罡隨即吩咐身邊的一眾人。

當房中隻剩下祖孫兩人時,老爺子一按動輪椅,慢慢地滑行到了悅菱的麵前。

悅菱有些不敢看外公的臉,她始終垂著眼。

水木罡注視了她好一會兒。目光中帶著關心、憐愛、詢問,還有失望……

末了,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似自言自語般:“我以為你夠堅定、勇敢、無謂……我以為你是我水木罡的外孫女,是我們水木家的繼承人。誰知道你還是過不了這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