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菱並不知道,瑜顏墨並不是不想和她交談。
而是他真的早已經什麼都知道了。
而且,並不是從保鏢那裏聽來的……
中午的時候,悅菱去和京共進午餐,他送了她一部手機,那部手機……裏麵有定位係統和監聽設備。
悅菱和京去了哪裏,說了哪些話,瑜顏墨全部一清二楚。
會在水木雅剛剛和悅菱見麵的時刻打電話過去,也不是因為湊巧。而是當時他打開了另個監控設備。
是那個專門針對李姍姍的設備。
瑜顏墨曾經在李姍姍的血液裏植入了一種當今世上最先進的監控設備。無論李姍姍在哪裏,他也可以輕而易舉的直到李姍姍藏身何處。
當他打開針對李姍姍的設備之時,居然看到她在f城,而且距離悅菱並不遠。
雖然明知道李姍姍現在不敢對悅菱怎麼樣,也知道悅菱身邊的保鏢足夠。但他還是隱隱感到不妥。
李姍姍那個女人,能不和悅菱見麵,就最好不見。
不論是悅菱的真實身份,還是李姍姍的歹心,瑜顏墨都不想讓悅菱接觸到。所以他才會給悅菱打電話,告知小麥的情況,並讓她趕快回來。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突然的變故,他並不想讓悅菱知道小麥生病了,以免悅菱會提早擔憂。
沒想到電話打過去,才發現悅菱居然和水木雅見麵了。
瑜顏墨當時的心中,不可謂不驚。
悅菱的相貌和水木雅的相貌,相似得好像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說是母女,不如說是姐妹更有信服力。
如果她們見麵,悅菱就什麼都知道了。
幸而的是,水木雅居然戴著墨鏡,並且忘記取了下來。
悅菱回來的時候,瑜顏墨抱著小麥站在屋子外麵,並不是著急小麥的病情,而是心下實在按捺不住驚駭。
此刻,他哄著懷中的小麥,看著他已經發燒而紅撲撲的小臉蛋,更加堅定了此刻不要讓悅菱知道真相的決心。
悅菱是水木家千金這件事,目前看起來,是不容易瞞住了。
她遲早是會知道的。
不過無論如何,也要等到她生下孩子再說。
現在曝光她的身份,不知道會不會對她產生過度的刺激,如果會影響到胎兒,那就不好了。再說了,就算悅菱的心理承受住了這件事,水木家的人勢必會過來搶人。
不管怎麼樣,現在知道自己的身份,對於悅菱,或者對於他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
“等你的寶寶生下來,”他輕手輕腳地放下了小麥,看了看頭頂的吊瓶,最後一點液很快就要輸完了,“我們就是一家四口了。”
悅菱認真地點了點頭:“好期待哦。”她撫摸著自己的小腹,“呀,寶寶又動了一下呢。”
“是麼?”瑜顏墨聽到她這樣說,禁不住臉上顯出笑容,他走過來,手心放到悅菱的肚子上,“我來和他說說話,讓他踢一下我的手。”
“胡說,”悅菱撅著嘴,“寶寶哪裏聽得到了。”
“你不知道嗎?”瑜大公子又是 一臉鄙視地看著菱小姐,“男性的音頻很低,更容易傳到你肚子裏,讓寶寶聽到。”
正說著,肚子裏的寶寶果然輕微動了動。
“動了動了。”悅菱驚喜地叫著。
瑜顏墨則急忙側著臉,把耳朵貼到了悅菱的肚子上。悅菱的肚子還不大,要輕易貼上去還不容易,不過瑜顏墨認真和驚喜的表情,悅菱卻看在眼裏。
“小麥和寶寶都好幸福。”她忍不住撫摸著他的頭發,“有你做他們的爸比,我也覺得好幸福。”
“嗯,”瑜顏墨貼著悅菱的小腹,滿足地閉上了眼,“做你的老公,我也覺得很幸福。”
兩人都不覺笑起來。
瑜顏墨本來說連夜趕回c市,讓柳清葉看看小麥的。
不過這邊醫院說小麥的情況不太好,希望他能留院觀察一晚上。柳清葉也建議不要輕易折騰小孩子。
急性肺炎要趕快壓下去,否則拖成慢性就不太好辦了。
所以這晚上,悅菱就和瑜顏墨在醫院裏陪著小麥渡過。
兩人商量好一人守半夜。結果卻全都是瑜顏墨起來照料的小麥。
天亮以後,小麥的情況總算穩定了下來。
“辛苦親愛的啦。”悅菱像摸狗狗那樣摸了摸瑜顏墨的頭,“你快點睡一會兒吧。”
小麥已經醒了,他窩在被子裏,閃著亮亮的眸子:“爸比睡一會兒。”
瑜顏墨原本有些疲憊,聽到他這樣說,驚喜地看著他:“小麥你叫我什麼?”
小麥立刻用被子蒙住了頭,他聲音脆脆地:“超人也要睡覺。”
“然後呢?”悅菱笑吟吟地坐到他身邊,輕輕拉著他的被子。
可惜小麥好像很不好意思,把被子角抓得死死的,扭捏著:“爸比是超人,超人要睡覺!”
“好,”瑜顏墨隔著被子,愛憐地撫摸了一下小麥的頭,“爸比去睡覺。”
這還是小麥第一次叫他爸比。
之前,他雖然也很喜歡瑜顏墨了,可是至始至終都叫他超人。
可是現在,他終於肯叫他爸比了。
悅菱知道,小麥終於完全接受了瑜顏墨。她心中被無限的愛意和欣喜填滿,和瑜顏墨對視了一眼。
她看到,瑜顏墨的眼中,是和她一樣的神色。
那一刻他們心意相通。好像他們幹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尤其是瑜顏墨,他活了二十幾年,做過無數成功的事,他曾經簽下上億的訂單,促成了大筆的生意,進行過不少艱苦卓絕的談判,但所有的成功,都比不上讓小麥接受自己來得更令他快樂。
人心,是比這世上任何寶物都有價值的。
而現在,他總算得到了這麼一顆純淨無暇的心。
“快睡會兒吧。”悅菱按住了瑜顏墨的肩頭,她溫柔地,“小麥還要輸液呢,我知道讓保鏢照顧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