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茉兒往前邁了兩步,接著唱到:“我……夫君……啊啊……啊啊啊……射死九日惹惱了他們的父王,一粒丹丸從……天降,罰我……夫……廣寒待罪受淒……涼。”
“好……好……好……”
林慶竹在台下大聲喊了三個好字,他拍著雙手,雙眼含著淚水,鬱茉兒的嫦娥簡直惟妙惟肖,那悲悲切切的聲音,穿透了多少人的心,之前鬱茉兒是出了名,可是還算不上真正的角兒,這一出嫦娥奔月後,鬱茉兒真真正正的成了一個角兒,一個能在收音機裏,聽到她唱戲的角兒。
要說小水仙唱功也不錯,可是跟鬱茉兒的嫦娥一對比,整整差了一大截,她的嫦娥缺少情感,韻味也不足,而鬱茉兒的嫦娥,韻味十足,又讓人感覺到那種悲切,慶竹居的人一下子又多了起來,洪家班的收入也越來越多,分到鬱茉兒手裏的分紅也跟著多了起來。
清風樓和小水仙在這場仗上輸的徹底,他們不該賭,賭林慶竹不會教鬱茉兒,賭鬱茉兒和小水仙一樣唱不好,小水仙沒有想到,她在年前一直練習,卻還是沒有鬱茉兒唱的好,她之前聽過鬱茉兒唱戲,唱功還行,基本功根本不紮實啊?
小水仙一下子想到,是林慶竹教的鬱茉兒,她生氣摔了桌上茶杯說:“林慶竹……你不是說,嫦娥奔月對你來說不一樣,為什麼……讓她唱?”
“鬱茉兒就是這樣的女人,她有的是手段,能讓男人圍著她轉,怎麼樣啊?小老板……你幫我對付鬱茉兒,我們共同的敵人。”
鬱清荷手裏拿著湯婆子,她看向小水仙,嘴角微微上揚,小水仙點了點頭說:“我幫你……我就看她,還能囂張到幾時?”
轉眼到了十五,正月十五鬧元宵,家家戶戶把錢撈,正月十五這天下了小雪,預示著今年風調雨順,鬱茉兒今日唱的是喜慶的戲,是一出鳳還巢。
戲散場後,鬱茉兒坐在鏡前替自己卸妝,她回頭看向林慶竹說:“我一直想問你,你為什麼讓我大年初一,唱嫦娥奔月,悲悲切切的,好不應景,就該像今天唱的,這麼喜慶才應景。”
林慶竹拿起筆,替自己畫起了眉毛,他手上的動作,是那麼熟練,他一邊畫著眉毛一邊說:“他自小身體弱,娘親為他愁斷了心腸,找人算命說他是梨園的命,父親娘親為了他,開了戲院,他一曲嫦娥奔月,驚豔全場,之後連城再也沒人敢唱嫦娥奔月,我知道……隻要你敢唱,並且比他唱的好,慶竹居的生意,不會因為是初一,就砸了……”
林慶竹放下筆轉身要走,他一時沒忍住,居然和鬱茉兒說了這麼多,他停住腳步說:“玉老板……你的嫦娥奔月,比他的好。”
鬱茉兒笑了一聲說:“林老板……您的嫦娥奔月,才是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