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約莫四指的血痂赫然填滿了長孫皇後的眼眸,叫她心頭猛地一疼,眼圈泛紅,便是要掉下淚來。
“你這孩子,怎麼如此衝動?”
“雍州城不開也就罷了,你上書於你父皇,叫父皇派兵就可,非要逞能去攻城。”
“你若是有個差錯,我也便不想活著了。”
李寬悄然拉下衣袖,遮住傷口,輕笑道:“母後,你看我這不是活蹦亂跳的,一道傷罷了,沒什麼的。”
長孫皇後麵容悲傷,看著李寬輕輕摸了摸他的臉頰,呢喃道:“孩兒,以後莫要再離開長安了,就在我身邊待著,平平安安的。”
李寬並未接話,他把視線看向一直並未言語的李世民,沒有任何言語。
身為皇帝的皇子,再加上未來征討突厥的戰役,李寬要經曆的戰事並不在少數。
“寬兒,你過來。”
李世民放下茶盞,突然招了招手,說道:“這次攻城,你為何要如此逞強?”
李寬搖了搖頭,道:“不是逞強,而是兒臣認為一定能攻下。”
好不自信的話,卻叫李世民滿意地點了點頭。
“倒是自信。”
“你可知道,對於你斬盡雍州官吏的事,朝廷的百官皆是不滿?”
李寬點了點頭,道:“大概猜到,但我並不後悔。”
似乎是聽到了滿意的答案,李世民露出一絲笑意,點了點頭。
“你可知道為何朕要派人將雍州官吏的家眷流放?”
李寬想了想,說道:“斬草除根。”
“是也,非也。”
說罷,李世民便差人呈上一根荊棘,說道:“朕確實斬草除根的想法。”
看著眼前荊棘,李寬眉頭挑了挑。
他不是沒在電視上看過,一說到行家法,那就是荊棘伺候,一條一個血印。
李世民握住沒有刺的一端,舉到李寬麵前道:“你可敢握住它?”
李寬搖了搖頭。
開玩笑,這不是自殘呢?
腦殘才做這種事。
見到李寬要搖頭,李世民突然攥住荊棘,用手掌擼了過去。
鮮血瞬間湧出。
而荊棘上的刺則是被捋掉。
李世民緩緩抬起滿是鮮血的手掌,又將荊棘遞到李寬麵前,說道:“現在,這荊棘可還刺手?”
“朕是要告訴你,不論何時,你有朕。”
“朕會為你鏟除這前路的刺,叫你的路走起來更順暢!”
李世民突如其來的動作倒是嚇得宮女宦官一跳。
看著陛下血流不止的手掌,一眾人忙不迭地去喚太醫。
李寬看著父皇,表情並沒有太多變化。
畢竟同為男兒身,又同是上過戰場,這些傷在李寬看來,並算不得什麼大事。
李世民也是亦然,在接過長孫皇後遞來的布後,擦了擦手上的鮮血,說道:“你是朕的皇子,代表著朕的態度。”
“所以你的性子,該是放一放了。”
“朕知道你前些年流落民間,孤身一人,活的小心翼翼,朕不覺得此事有錯。”
“不過日後,朕需要你凡事強硬起來,就像是雍州城這般。”
“若是為了正事,那便無須顧忌,朕會為你掃平前路的阻礙。”
這一席話聽起來叫李寬總有種奇怪的感覺,似乎是欽定?
不過他並未深究其中的意思,拱手行禮道:“兒臣謝過父皇,兒臣定不會辱沒皇室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