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的聲音越來越近,鄭峰擺手示意馬隊停下,幾十個彪悍的馬匪,身上掛著各式各樣的武器,在馬隊前方停下。
灰塵滾滾,馬匪領頭的是一個赤膊壯漢,滿臉胡子,單手拎著一個巨大的紫金錘。
鄭峰明顯認得這些人,下馬讓人扛著一個箱子上來,“大當家的,一些薄禮,不成敬意。”
大當家示意一個瘦小的跟班上去查看,揭開箱子,裏麵都是上好的布料和一排銀錠。
瘦小跟班清點了一下,高聲喊出:“十匹綢緞,百兩紋銀!”
大當家讓人抬走箱子,卻沒有讓開馬身。
按照規矩,馬匪收了財物,就表示滿意,必須讓開道路。
道上的規矩一般馬隊也懂,否則沒有馬隊從這經過,馬匪也就失去了收入來源,得不償失。
鄭峰臉色一沉,“大當家的,什麼意思?”
大當家揮舞了一下紫金錘,粗獷的聲音響起:“今兒別怪俺壞了規矩,有人重金托俺找一個姓柳的人,查人放行!”
說罷大當家身邊的一個馬匪亮出了一張畫像,竟是個長發飄飄的女子。
鄭峰不解,“大當家的,咱們車隊可連一個女子都沒有,你看……”
大當家的紫金錘猛地砸在地上,地麵都震顫起來,“你說的不算,弟兄們一個個給我搜!”
紀元的視力不同常人,遠遠就看到了那張畫像,跟柳魚有七八分相似。
再看身旁的柳魚,在地上抓了幾把泥土就往臉上抹。
大當家也一個個人認真看了一遍,到紀元和柳魚身邊停下了。
“你兩個細皮嫩肉的,該不會是女子扮的?”大當家有點狐疑地看著滿臉泥汙的柳魚,“你們兩個,把上衣脫下!”
紀元聞言,臉色變冷,擋在柳魚前麵,“如果我說不呢?”
柳魚見到紀元的身影擋住自己,不由一愣,但還是嚇得縮在紀元身後,不敢出聲。
大當家饒有興致地看著紀元,“喲?在鬼見愁反抗俺的人見過不少,但都埋在這地下了。”
大當家瞬間揮動紫金錘,朝著紀元砸去,他心中已經斷定,那個滿臉泥汙的就是他要找的女人!
這大胡子看起來也就化氣境五層左右,哪可能是紀元的對手,千鈞一發之際,紀元手中已經凝聚了掌心雷,正要擊殺此人。
然而身後有一個更快的身影,一掌擋住了紫金錘,把大當家給拍飛了幾丈遠,不省人事。
紀元定睛一看,是一個灰色布衣、普通樣貌的老頭,手裏還拄著一根拐杖,“哎呀呀,老頭我下手不知輕重,見諒見諒!”
方才布衣老頭掌勁和紫金錘對抗,爆發的氣勢把柳魚的頭巾都吹開,滿頭青絲垂下,其身份也昭然若揭了。
紀元心中有數,這個老頭,應該就是背後感覺到的那雙眼睛,修為絕對在他之上。
“你這小子對我孫女不錯,老頭我不忍心看你死啊。”布衣老人笑眯眯地看著紀元,“不然我家小魚兒可能要傷心了。”
柳魚臉色一紅,踢了一下布衣老人,“你個老不羞的,說什麼呢?你怎麼會在這?”
周圍的馬匪都不敢妄動,在一擊打敗大當家的人麵前,他們倒是想逃跑,但不可能跑得掉。
布衣老人“哎呦呦”地揉了揉屁股,顯然對柳魚異常溺愛,“你跟你爹吵架跑出來,老頭我得看著你,不能讓乖孫女吃虧了呀!”
“哼!”柳魚倔強地扭頭,“我爹要我嫁給梅家人,我就不願意!”
布衣老人連忙說:“不嫁就不嫁,爺爺出聲,那臭小子哪還敢說半句不是?都怪我這段時間不在家……”
柳魚眼眶瞬間紅了,眼淚打轉,嘴上還是拗氣,“我不管,我就出來散散心不行嗎?”
“行行行,跟我回去,保證沒人欺負你。”布衣老人看到柳魚哭更慌神了,“我先把這些馬匪給你宰了出出氣。”
眾馬匪聞言屁滾尿流,全部跪在地下,“大人饒命!”
柳魚心有不忍,“算了吧,他們也沒對我怎麼樣。”
紀元也開口了,“前輩,先問問是誰要抓柳小姐吧。”
布衣老人欣賞地看了紀元一眼,“不錯,我倒要看看誰膽大包天,要抓小魚兒。”
說罷飛身一腳把大當家踢醒了過來,“說,誰讓你抓人的?”
馬匪都是見利忘義的烏合之眾,大當家這種情形下什麼都招了,“是……是連山鎮梅家讓俺把柳小姐抓回去的。”
“梅家?”布衣老人沉吟了一番,“好你個梅家,竟要打這種主意?我柳人龍倒是要討個說法。”
柳魚也氣得渾身發抖,“我就說他們不是什麼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