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浩從白色的沙發上爬起來,茫然地打量著四周。
四周都是白色,但是除了白色的地麵,看不到任何的牆壁和天花板,此刻的他仿佛處於一個無限大的空間內,在這個空間內僅有他一個人和躺著的白色沙發。
張浩努力地回想起最後的記憶:由於已經失業幾個月,拖欠了房租而被房東換了鎖,無處可去的他掏空了兜裏僅剩的二十塊錢買了一瓶二鍋頭和一袋花生米,在公園上的長椅上自飲自斟,半夜微涼的江風摻雜著無助的苦酒,讓張浩的意識逐漸開始模糊。
正在他努力運轉大腦,想給自己所在地方一個合理解釋的時候,突然一個男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聲音磁性且低沉。
“你好,張浩。”
張浩連忙轉身,一個穿著一身白衣的中年男人就這樣憑空出現在了這個白色的空間內,和他一起出現的,還有他坐著的白色單人沙發。
張浩驚訝地打量著這個幾乎是憑空出現的男人,平凡的麵貌,平凡的身材,放在人堆裏都很難找出來的類型。盡管是懶洋洋地癱坐在沙發上,但是現身的方式和渾身散發的氣場都說明了眼前的這個中年男人並不簡單。
“你是誰?”張浩小心翼翼地問道。
中年男人笑了笑“我的名字有很多,什麼謝必安,什麼範無赦,七爺八爺什麼的,不過我的封號你可能聽過,叫黑白無常。”
黑白無常?!
聽到這個名字的張浩幾乎是直接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他當然聽過傳說中索命的冥差,如果他麵前的這個中年男人就是黑無常或者是白無常,那自己豈不是....
想到這裏的張浩說的話都開始有些顫抖“你....是...白無常?那我....我死了?”
自稱黑白無常的中年男人搖搖頭“沒有什麼黑無常或者白無常,自始至終就是黑白無常,準確說應該叫做白黑無常。白黑色是因為我是屬於白夜直屬單位,相當於工作服吧。至於封號,也不是一個人,是可以傳承的,有點像運動會的金牌或者工程師這種,更像是一種唯一的職稱,嗯....怎麼和你解釋呢.....。”
黑白無常沉思片刻後笑著對張浩繼續說到“你就把我當成是HR吧,負責招人,開人和KPI考核的就行了。不用擔心,你現在還沒死,不但沒有死,我還要恭喜你!”
說完他就從口袋裏掏出一個信封遞給了張浩。
“恭喜我?”
張浩疑惑地接過信封,打開後發現裏麵有一張火車票,幾十張現金以及一封信。他忐忑地打開信,信件的抬頭赫然寫著“神界錄用通知書”,張浩愣了一下,然後繼續往下看去:
“尊敬的張浩先生,歡迎您加入神界,您的定級為實習神蜉蝣級,請於2020年9月20日18:00前到WH市JH區神山公園三十三茶館報道,逾期將會由FF區回收。”
“逾期將會由FF區回收?”由於這一段沒有看懂,張浩不由得又再次念了一遍。
黑白無常看出了張浩的疑惑,連忙解釋道:“地獄在FF區,FF區回收就是去地獄。”
開玩笑吧,遲到就會死?張浩張大嘴巴看著黑白無常,這個中年人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玩笑的痕跡。
黑白無常站起來,走到了張浩的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恭喜你加入神界,加油吧!小夥子。”就在他第二次拍張浩肩膀的時候,張浩醒來了。
此時的他還躺在公園的長椅上,天已微亮。張浩慢慢地爬了起來,腳不小心踢倒地上喝空了的白酒瓶,伴隨著酒瓶的倒地,還有腦袋傳來酒後宿醉的頭疼。
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嗎?想有個工作都想瘋了嗎?
張浩捂著腦袋苦笑著搖了搖頭,就在打算掏出手機看一下時間的時候,原本還是苦笑的表情瞬間凝固了起來,他在口袋了摸到了感覺像是一個信封的東西。
掏出信封,張浩一眼就認出這個就是剛剛黑白無常遞給他的白色信封,裏麵放著一張他名字去WH的火車票,幾千塊錢現金和一張紙。
唯一不同的是原來寫著“神界錄用通知書”的抬頭變成了三十三餐飲有限公司,職級上的“實習神”也變成了“實習生”。
看了一眼車票上的出發時間,是今天中午的火車。
張浩聯係了房東,支付完拖欠的房租後拿出了行李。此時他手裏的錢也就剩下了200多塊了。
對於這個城市,張浩沒有什麼留戀。父母自幼早亡命,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愛人。收拾完行李的張浩就直接去了車站。對於他來說,反正都已經一無所有,去哪裏都一樣。更何況,既然手中的信封是真的,那麼遲到了會被回收的事情也可能是真的。
去WH市的路程上非常順利,兩個小時後張浩就來到了信件上的地址,一座處於將近5000畝公園中心的山頂,周圍沒有任何其他建築,風景優美但缺乏人氣。一路上僅遇見了幾個稀稀拉拉的遊客,張浩花了40多分鍾才從公園大門走到茶樓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