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實教會始於亞瑟王時代。亞瑟王,梅林法師和十二圓桌武士的故事,在西方是耳熟能詳的。這裏的大法師梅林,就是信實教會的創始者。彼時的羅馬教會腐敗不堪,神職人員幾乎就是披了神袍的地主惡棍。到了亞瑟稱王的時候,已經有血魔通過賄賂等各種手段,混入教會。梅林大法師遠走凱爾特,在那裏成為了亞瑟王的撫育者和得力助手。亞瑟王得位之後,梅林便創立了信實教會,與羅馬完全割裂開來。此後幾百年間,伴隨著歐洲各國的聯姻與混戰,信實教會與羅馬教會的關係風波不斷。一戰之前歐洲教會歸一,梵蒂岡國成立。但是信實教會的精英們不肯歸附,被歸為異類,隱隱與梵蒂岡分庭抗禮。雙方的矛盾在十數年前集中爆發,甚至在東歐一帶引發了幾場內戰。
說到這裏,麗塔嬤嬤看了看安安靜靜坐著的寧芙,朝白聞稚道:“若不是寧芙自己的堅持,他們早就來將她搶走了。還說為了寧芙好,不讓她開口說話。哼!”
安妮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看寧芙:“這麼多年,你一直沒有開口說話?”寧芙輕輕點點頭。安妮歎道:“那實在太糟糕了。簡直恐怖!”
莉莎嬤嬤晃了晃手中酒杯,接道:“我們與梵蒂岡一直就這樣維持著脆弱的平衡。我們不交出寧芙,他們也不來羅唕。我一直覺得,等到寧芙成年,梵蒂岡必然會有所動作,所以就躲到中國來了。想不到,居然就遇到了你。”
白聞稚自知自事,這位美貌的閉口少女與自己沒有任何聯係。雖然有許多無法解釋的共通之處,但是他很確定自己以前從來沒有和她有過交集。見兩位嬤嬤如此確定自己與她有關,他也有些哭笑不得,又不知如何解釋。想了想,問道:“如此,在下有何能效勞之處?”
安妮插嘴到:“還有,你們能為我們做些什麼?”
麗莎嬤嬤的的神色凝重了起來。放下酒杯,看了看寧芙,寧芙輕輕點頭。莉莎嬤嬤道:“我們有理由相信,已經有血魔再次混入了梵蒂岡教會。甚至我們信實教會,也有可能已經被滲透了。”
白聞稚問道:“這個血魔又是是何方人物?可是魔族中人?”
安妮搖頭笑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傳說幾百年前羅馬尼亞那邊出了一個喜歡吸血的伯爵,特別喜歡趴在年輕少女的脖子上吸血。被吸血的少女就會像被感染病毒一般,也成為吸血狂人。我一直以為吸血鬼隻是用來嚇唬小孩子的而已。”撩開金發,露出脖頸側邊的吻痕,媚然道:“你是不是也是吸血鬼?”
白聞稚臉上一熱。安妮也沒有再逗他,將自己對血魔的描述翻譯給三位修女。莉莎嬤嬤聽她說完,啞然失笑:“你說的,是電影裏的吸血鬼,並不完全是血魔。”組織了一下語言,道:“這麼說吧,你可以認為血魔是吸血鬼的一種,但是是非常厲害的吸血鬼,而且有自己的組織。”
根據信實教會的記載,血魔始於被梅林大法師斬首的魅魔女王。據說魅魔女王是撒旦的分身,被梅林大法師設計引入月華之森的林間空地中,用白銀鑄成十二黃道宮之柱,將她禁錮,然後用亞瑟王的石中劍刺穿了她的心髒。魅魔的血流了十二個月圓之夜,浸透了月華之森。月華之森的蝙蝠們引來了附近教堂的一位牧師斯圖亞特。而這位斯圖亞特牧師,就是血魔之祖。而今的血魔隱於人間,不懼陽光,不懼聖水,不懼十字架。唯一能殺死他們的方法,就是用白銀利器,刺穿他們的心髒。
普通的吸血鬼就好對付多了,連大蒜也能讓他們聞之色變,也沒有什麼太成氣候的。兩年前一個吸血鬼偷偷潛入了巴黎聖母院,被信實教會的人發現,一把火燒成了飛灰。
安妮聽到這裏,勃然大怒:“是你們?!是你們燒毀了巴黎聖母院?”
莉莎嬤嬤聳了聳肩:“請放輕鬆,親愛的小姑娘。你以為遊客們去的地方,能有多少東西值得你如此憤怒?”
安妮更怒。作為一個驕傲的法國人,她一向以法國的自由,浪漫和藝術為傲。此生她哭過的次數屈指可數,但是巴黎聖母院被毀去的那一天,她和其他的尋常人一樣,站在街上,望著火中的尖塔潸然淚下。此刻那縱火的元凶就在麵前,教她如何按奈得住怒火?“霍”地站起身來,大聲道:“巴黎聖母院本身就值得!你們燒毀了不僅僅是一幢建築,更是巴黎的一部分!是法蘭西的精神!是人類的文明!你們是曆史的罪人!”一拉白聞稚:“我們走!”
麗塔嬤嬤伸手一攔,樹皮臉上紋絲不動:“你以為巴黎聖母院中,出現過的僅僅是美好和正義?”
安妮一愣。巴黎聖母院是巴黎的象征之一。即便她並不像常人一般將之視為聖地,也從未將它與任何負麵的東西聯係起來。麗塔嬤嬤一句話,登時讓她想起了卡西莫多。猶豫了一下,氣憤憤坐了下來:“好!你們繼續說!”
麗塔嬤嬤微微點頭:“萬事因為它們承載的精神而貴重,但是真正貴重的,隻是那精神。”坐了下來,不再言語。
莉莎嬤嬤見眾人都不再說話,笑了笑接道:“差不多也就是那樣了。現在吸血鬼還偶爾能見到,血魔已經很久不見蹤跡了。但是我們知道,他們就在那裏。仿佛洞中的毒蛇,等待著施放毒液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