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許易(1 / 3)

引言

‘’正一之道,生於混沌一炁,玄黃未形,純素尚結。至太樸將散,澆風日侵。吾憂道民為邪所亂,一氣混雜,鬼魔相纏,災害橫生,不得道真,天年不竟而為中傷。吾所降盟威諸籙,盟誓外邪,內正一炁,故號正一。叩者觀之,不失一源之道。今天下太平,吾自向長生而去,追尋大道”,天京之上餘音不絕。張百勝留印道觀,掛劍於牆,脫袍於案,盡還始帝賞賜,雲遊天下。有人說在西域見過,有人說在南荒碰到過,還有人說在南海打漁見到,紛說雲雲,不知所蹤。

自此天下眾生皆望長生。

第一章許易

自始帝趙政稱帝建秦已有萬餘年,當世正是第二十三任皇帝趙泰,秦曆萬年又二百一十年,中平(當今年號)三百一十八年。

萬寒山脈,紫煙峰。

‘’啊呼~‘’

一名穿著藍色道袍,紮著混元髻的少年眯著眼,從樹杆上半坐而起伸著懶腰,張大著嘴打著哈氣。

少年邊用袖口擦拭嘴角,邊睜開眼,紅日半隱鬆林,餘暉暈染天地,:‘’他娘滴,睡過頭了。幹”全然沒一點看著美景的愉悅欣喜。搖了搖頭,定定神。還有幾縷睡亂的發絲散下。

“嘰嘰”

少年尋聲望去,紅鬆林間露出一隻毛絨絨的短圓小耳,細看之下還在晃動,似在伸著耳朵偷聽。

”過來,藏在那幹嘛呐。”

少年話聲剛落,一顆狹長的小腦袋擺動著耳朵,側著頭探出樹間,一雙米粒大般小眼睛像珠寶嵌在毛發中,時不時閃著亮光,望著少年。

‘’過來啊,回家去了。”

小東西晃了晃腦袋,瞪大著小眼睛,看著少年招動的手,仿佛再三確認之下,嗖忽,一道黑影從樹林間穿過,落在少年的身旁,原來是隻棕色的紫貂。

看著拿鼻子在身上嗅來嗅去的紫貂,少年下一秒右手抓住它後頸毛發一把提溜起,瞬間罵道:‘’好你個小金,還想要吃的,看我不打死你這個敗家玩意,一天天的正事不幹,就知道談情說愛。”說著左手從它身上拿下一根白色的毛發,喚作小金的紫貂本來還一副生氣,張著嘴露著犬齒,仿佛在說你個大騙子,不是說回家啥事沒有嘛,就知道騙貂的表情,在看見少年伸過來的白發後頓時熄了火,立馬聳搭著一顆小腦袋,提起的前肢也垂了下去,:‘’呦嗬還會先發製人了,前倨後恭起來了,小兔崽子,你大爺我是不是讓你早點回來喊我起床,你看看這都什麼時辰了,回去晚了被父親罵了,知道我逃了那糟老頭子的學了,關了禁閉,到時候你和小爺我一起在那雪山之巔吹著西北風,餓個一個禮拜,還讓你看不見你的小白情貂,我看你還快活不,敗家玩意就知道吃喝玩樂。”小金仿佛聽懂了一般,尤其聽到不能見小白頓時無精打采,索性放空身體,像具死屍一般任由少年提溜。少年見此將小金提溜到眼前,瞪著眼看它,這小東西倒也有趣的緊,小家夥提起的眉毛瞬間臥下,感情直接閉上了眼,裝死到極致,氣的少年苦笑不得。話說這紫貂不僅通人性,還與眾不同,胸腹前的毛發竟然是金色的,那雙短眉竟也是紫眉,就算周身與其他紫貂一樣棕色的毛發竟細看之下也帶著金色之感。

少年從懷中掏摸著半天,伸出手到小金鼻前,小家夥先嗅了一下,小紫眉抖動,悄悄眯起眼,看見的卻是一顆伸過來的大腦袋,嚇得噝噝一聲。

‘’哈哈,你個小兔崽子還擱那賣慘,吃吧,小爺我真是你親爹,把自己的靈米省給你。”少年見小家夥剛剛被驚嚇的眉毛都打了結,壞笑道。

小金一臉鄙視又意味深長的撇了一眼少年,可是絲毫不含糊的把少年手中的靈米哧溜吞入腹中。仿佛在說就這點靈米可不能彌補貂爺驚嚇的心靈,不過看你知道認錯本貂就不和你計較,還不快把我放下。

‘’下次記得聰明點,回來時候洗幹淨點,這樣我就沒辦法罵你,你還能找個借口說路上迷路了,又或者說自己和別人幹了一架耽誤回來的路。”少年絮絮叨叨,嘴碎道,:‘’學聰明點,看看小爺我咋逃學天衣無縫的。”說著一把鬆開右手,那小金反應著實快,四肢抓住樹幹,一溜煙就跑到少年脖頸,前後肢環抱,圍在脖子上縮成一圈,愜意的躺著。少年扭頭看它一眼,嫌棄著,:“吃飽喝足就知道睡覺,父親要是問我為什麼這麼晚回去,就算這次騙過去,父親留了心,下次見到老頭子問起。那謊言就不攻自破了,得想個萬全之計,讓父親不起疑,嗯先回去……”在少年低聲自言自語之時,一個渾厚的莫名就感覺圓潤的聲音響起。

“許易你在樹上幹嘛呢,你不是說你父親今天要教你陣法嗎?還讓李誌代你向先生請假。”

“小胖子?”名叫許易的少年從樹上翻身落下,看著一個穿著寬大的道袍,珠圓玉潤,麵帶腮紅,寬厚大耳,淡眉大眼的少年道,:“小胖子?你怎麼來了?”

那少年敦厚的掏出懷中水晶盒,指著裏麵的紅珠子說:“這是許峰主要的火珠,師傅讓我送過來。”

‘’送給我爹?”說著,許易伸手就要拿過水晶盒,那少年一把閃開,急忙說道:“這可不能給你瞎玩,這火珠我師傅說如果不慎打開,遇到樹木可瞬間起火,燒的一幹二淨,更別說你我境界低下。”

“切”,許易不屑道,:‘’誰稀罕這玩意,說不準你師傅故意騙你的。”那老胖子也不是個好玩意,騙小爺好幾次。後麵的話許易心內暗自嘀咕道。

“師傅才不是那種人,從來不說謊話”。那圓潤少年說完看了一眼許易,將水晶盒收進懷裏。

“是不是想說不像我是吧?喜歡誆人是吧。”

‘’沒有”少年趕忙道。

“哼”許易輕嗤一聲,看著小胖子,眼珠子一轉,突然道:‘’肯定就是有,以前一直覺得你方鴻儒是這太平觀內為數不多的正直之人,沒想到你也是嘴上一句,心裏一句的主。虧你大鼻子師傅給你起個鴻儒之名。”

“許易,你不能背後說我師傅壞話,亂起外號,這是對長輩不敬。”名叫方鴻儒的少年連忙打斷道,:“好,我承認我是覺得你是愛打誑語的人。但是你本來就是喜歡戲弄我。”

許易笑道:‘’好好,以後我不說齊峰主便是。那你剛剛說了謊話傷害了我,你除非得到我的原諒,要不然你就是小人惡意中傷,有辱你師傅給你起的名字。”

雖然覺得這家夥滿嘴強詞奪理,但誰讓這小胖子心底憨厚,方鴻儒道:‘’那你說我要怎麼做你才能原諒我。”

‘’火珠不能給你。”方鴻儒連忙補道。

‘’我許易一口唾沫一口釘,說不稀罕那玩意就不會再要。”許易伸手拍掉小金在臉上搖晃的尾巴,:‘’走走,一嘴毛,別亂動,躺著還舒服起來了,搖起尾巴了。那個方哥,回頭你隻需要在我爹麵前作證,證明我是先生講完課,陪你回去拿火珠一起回來的就行,舉手之勞。啊不對,順嘴之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