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江諾家一樓的小會客廳裏,袁原和拾光,每人麵前擺著一杯咖啡,江諾和關馨早早地帶著貝貝上了三樓,銀皓也跟著她們來到樓上。

貝貝問:“媽媽,我們今天住在小姨這裏嗎?”

關馨摸摸她的頭:“爸爸和小叔有事要談,你先在這裏睡一覺,等他們處理完了,我們就帶你回家。”

貝貝展顏一笑:“終於可以回家了,我好久沒回家了。”

關馨疼愛地道:“是爸爸媽媽沒有保護好你,以後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

貝貝天真地道:“我不委屈呀,好多人喜歡我的。”

關馨苦笑道:“那是貝貝可愛,又運氣好。”

此時,會客廳裏的兩兄弟,誰也沒有說話,默默地看著麵前的咖啡一點點地涼了下去。

快到十二點的時候,終於,拾光的電話響了,拾光按了免提:“二哥,你進來吧。”

說著用江諾家的遙控器,開了門。

片刻,一個戴著帽子和口罩的男人出現在門外。

拾光道:“進來吧。”

男人走進屋,坐在空出來的椅子上,他的麵前也有一杯已經涼透了的咖啡。

袁原率先打破了沉默,道:“袁野,今天其他人都回避了,我們三兄弟,總該坦誠相待了。”

袁野知道一切都已真相大白,道:“我是做錯了很多事,但我不後悔,如果當年不是你們把我丟了,我也不會吃這麼多苦。”

“我們把你丟了?”袁原詫異地問。

“你還記得上幼兒園的時候,我的記憶力特別好嗎?我記得那天的事情,我們一起玩捉迷藏,然後我躲在一輛貨車上睡著了,你根本就沒有來找我,爸爸媽媽也沒有找我,天黑之後我醒了,到處都沒有人,我正想喊你們,車子就發動了,我就這樣在貨車車廂裏被拉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當車子停下來的時候,我趕緊從車上下來逃跑,天太黑了 ,我分不清方向,隻好在一個公園的角落裏躲了一晚,第二天就凍感冒了,被早起晨練的錢大爺救回了家,可能是嚇傻了,錢大爺問我什麼我都不知道回答,在錢大爺家養了兩天病,大爺就托鄰居送我去派出所,誰知道那個鄰居是個人販子,把我賣到了H國。

在H國,我生活在一對老夫妻家裏,他家的獨子因為一場車禍去世了,老兩口對我還是可以,但我很自卑,聽不懂H國的語言,也沒有小朋友願意跟我玩,在那裏,我度過了一個灰色的童年。

等我長大了,上大學了,網絡也發達了,才查到,我們家原來還挺牛的公司,我利用節假日打工存錢,回國來找你們,卻意外地發現,你已經冒名頂替了我,袁家,仿佛從來就不曾有過我這麼一個人。

那一刻我就發誓,一定要奪回屬於我的一切。

於是畢業後我就針對綠野集團所需的原材料,跟人合夥搞了一個貿易公司。

幾經沉浮,終於小公司上了軌道,兩年前成功的成為了綠野集團的供貨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