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一個…
慕梔突然將視線移到司彧身上，眸色有些複雜。
司彧看著她，眸光輕柔而包容，唇邊帶著一絲淺淺的笑。
盡管他不開口，慕梔也能明白他的意思。
司彧讓她選柳如酥活，讓她放棄他…
可是…
她如何能放棄…
慕梔唇瓣緊抿，喉嚨發緊，眼眶之中不知怎麼的，染上了幾分澀意。
她選不了…
“怎麼，還不選？是想讓我替你選？”
‘戚彥’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慕梔壓下心尖上的痛楚，看向柳如酥。
柳如酥緊緊摟著懷中的焦黑肉塊，眸子無助而又驚懼。
“我選…”
“梔梔！”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慕梔的聲音低而微弱，柳如酥的聲音急促而高昂。
慕梔抬手的動作一頓，緊接著，目光直直的看向她。
柳如酥眉眼帶笑，有些溫柔。
她這般樣子，慕梔還是第一次見。
往日的柳如酥傲嬌，脾氣又火爆，在蕭疏流出事以後，她便整日沉鬱。
而此刻她，渾身都散發著淡然的氣息。
“梔梔，”柳如酥輕聲喚她，“我不等了。”
“我也等不到了…”
“等不到…什麼…”慕梔神色有些恍惚，隨著她的聲音，也跟著低聲喃喃道。
柳如酥沒有再說話，反而是垂下眸子，看向懷中的焦黑肉塊。
她一直在自己騙自己，蕭疏流不會回來了，她也等不到了…
她每夜的夢境裏麵，他也從未出現過。
“梔梔，再見…”柳如酥輕輕一笑，明媚的眸中帶著幾分釋然。
他不來找她，那便由她去找吧…
慕梔瞳孔驀地一縮，好似明白了些什麼。
她身形一動，猛地就朝那邊奔去，可還不待她到達，那抹身影便如落葉般，直直的往下墜落而去…
明明‘戚彥’掌控著她的身體，可柳如酥還是掉下去了…
“如酥！”慕梔目眥欲裂，跌至樓頂邊緣處，卻是什麼也沒抓住。
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道身影砸落在地麵之上，成為了那遍地屍體之中的一具…
慕梔跌坐在地上，瞳孔渙散，呼吸紊亂。
“嘖嘖，這下好了，你不用選了，我可真為你感到高興啊！”
‘戚彥’緩慢踱步而來，站在慕梔的身側，言語打趣。
與此同時，司彧的身子緩緩的至高空落至慕梔的身旁。
恢複自由的司彧第一時間便如扶慕梔，奈何慕梔的身體軟如爛泥一般，根本起不來。
“我信守諾言，讓他活下來了，怎樣？”
‘戚彥’說著笑，一副你要感謝我的囂張模樣。
慕梔低著眸，握著弓的手越發的收緊。
她驀地起身，一把拉開弓箭，不管不顧的射向‘戚彥’。
慕梔冷靜時射出的箭，都射不中‘戚彥’，更別提，現如今，她的腦海早就已經被仇恨占據了…
‘戚彥’甚至都不用怎麼大幅度的轉身，輕而易舉的便躲過了這一箭。
“慕梔，你現在可遠遠不及你之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