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呀!”“衝呀!”“一鼓而下!”一聽這話兒,黃射的部曲立刻就陷入瘋狂狀態了。荊州並未遭受過大的戰亂,物阜民豐,和北方諸州相比,物價較為低廉,一百金,已經足以一生衣食無憂了!刹那之間,幾十座雲梯之上,爭先恐後布滿了蟻附登城的士卒。此時此刻,所有人心中都隻有一個念頭兒,一百金!這一次攻城一定要拚盡全力,隻要不死,就能享福!
嘩宛城的城頭之上,一鍋鍋滾燙的熱油淩空潑下。熱油之中,夾雜了糞便和一些醃臢之物,隻要澆到人的身上,立刻便會全身潰爛,生不如死。熱油之中夾雜了許多汙穢之物,足以令傷口受到嚴重的感染,久久不能愈合,嚴重的甚至會引發高燒,以至於喪命。
刹那之間,淒慘的呼號之聲響徹了整個曠野,大批蟻附登城的荊州步卒發出了一聲聲慘絕人寰的嚎叫,就像下餃子一般劈裏啪啦地跌落城下。可是,沒有受傷或是受了輕傷的荊州步卒們依然不管不顧,依舊像猿猴一般沿著雲梯向上攀爬。熱油的熬製至少要耗費小半個時辰,這一批熱油用完了,至少有小半個時辰的安生。趕緊蟻附登城,斬將奪旗才是正經!
一聽這話兒,劉表立刻就不做聲了。畢竟黃祖是都督,不便過多幹涉他的指揮。
一刻鍾之後,黃射的部下就衝到了城牆下麵,刀牌手們將藤牌頂在頭上,護住左近的步卒,弓弩手們張弓搭箭,流水一般向著城頭漫射。在藤牌的掩護之下,長矛手和跳蕩兵們搬動機栝,緩緩支起了雲梯,搭在了城頭上。敢死隊將環首刀咬在嘴裏,手腳並用地向上攀爬。
這一片城頭之上,屍骨枕籍,遍地都是,恍若一座小山一般。所有人都在廝殺,無暇去想別的,每時每刻,都有人倒下,每時每刻,都不斷地有人湧過來。頃刻之間,這一片城頭就成了屠宰場,兵刃紛飛,鮮血飛濺。在荊州軍發動攻勢的半個時辰之後,戰局終於陷入白熱化了。劉表的目光望向了這裏,蔡瑁的目光望向了這裏,黃祖的目光也望向了這裏!
他們都在等待,等待著城破的那一刻!為了這一刻,他們已經等了七天七夜。
“隨我來!將他們盡數殺死!”張濟終於忍不住了,他鏜啷啷一聲兒抽出了腰間的百煉精鋼環首刀,大聲怒吼著,帶著身邊兒的一屯親衛衝了上去!若是不盡快堵住這個大口子,將登上城頭的荊州軍趕下城頭,不出半個時辰,宛城就會失陷,所有人都會力戰而死!
果不其然,命令傳到之時,除了黃射所部,諸軍立刻便都破口大罵了。軍營之中,盡是粗魯不文的漢子,一個個嘴裏罵罵咧咧,紛紛表達了要和黃祖、黃射父子倆家中的所有女性親戚發生某種不可告人關係的強烈。可是,罵歸罵,卻絲毫改變不了軍令如山的事實。
在宛城的東南角,寬闊的淆水之上,荊州水軍蝟集成團,桅杆如林,船帆如海,一眼望去,軍容整肅,士氣如虹,比荊州的陸軍,強了何止數倍、在一幹文武大員的簇擁下,劉表登上荊州水軍的旗艦,一艘小山一般的五牙大艦,手搭涼棚,向著宛城的方向極目遠眺。他的身後,是長子劉琦,再後麵,是荊州治中蒯越、南郡太守蒯良,以及數十個隨身親衛。
自從荊州軍圍城開始,都是每日辰時開始攻城,申時退兵,一共攻打了六天六夜,文聘、王威、傅巽、霍峻四人輪流擔任先鋒,所部損失都極其慘重。今日理應輪到大將文聘擔任先鋒,文聘也躍躍欲試,發誓要一鼓破城。誰知都督黃祖卻發布軍令,以其子黃射取代文聘。
時光飛逝,轉眼已經到了未初時分了,十餘萬荊州大軍早已列陣完畢,正在等候著主公最後的命令。他們麵對宛城的南門列陣,黃祖之子黃射為先鋒,大將文聘、王威分列左右,傅巽和霍峻作為後勁。陸軍都督黃祖立馬在高崗之上,正在手搭涼棚,向宛城城頭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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