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寧國還沒有人敢打著塗大將軍的旗號胡作非為,這玉佩通體透潤,質地比縣令公子身上佩戴的碧玉還好,想來是真的。
塗大將軍的兵是值得信任的,房掌櫃不免放鬆了幾分,仔細看了榮李一眼。
這才發現這一開始沒被他放在眼裏的男人眉目堅毅,身姿板正,便是拄著拐杖,衣衫破漏,也掩不住身上的銳氣,不愧是上過戰場的老兵,更不愧是跟過塗大將軍的人。
房掌櫃心定了幾分,小心翼翼的接過了玉佩,麵上甚至帶著幾分虔誠。
罷了,今日就先放過榮耀祖,真要是把人逼死了,錢拿不到不說,還得擔上害死塗大將軍的兵的惡名,不值當。不如就等三天,三天後要是還不上債,便是他們把這老兵的家砸個稀巴爛,也沒人能說什麼。
想著,房掌櫃換上一副笑臉,客客氣氣的道:“老爺子說得對,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今天,我就帶著兄弟們走了,三天後,我會在賭坊大門恭迎老爺子大駕。”
話落,房掌櫃捧著玉佩帶著一眾打手走了,他得趕快回去讓大東家把把這枚玉佩,這可是塗大將軍賞賜的玉佩呢!
瞧著榮家逃過一劫,圍觀的村民不免鬆了口氣,旋即又可惜起來,那麼貴重的玉佩就這麼抵押了出去,榮李也真是不心疼,再看哭得眼睛都腫了的劉氏,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榮耀祖,又是一歎,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看著房掌櫃一行人離開後,榮李拱拱手,揚聲道:“今日因著這孽障的緣故,驚著各位老親了,榮李在這給各位賠個不是,還請各位先行散去,給榮家留幾分顏麵,榮李感激不盡!”
這熱鬧看到這裏差不多了,再往下可就不能了。
大滿村的人總體還是淳樸善良的,榮家又一直老實本分,與之交惡的人很少,便是先前嫉妒榮家出了個讀書人的人在看了今天這一場鬧劇後心裏也再無半點惡念,聽得榮李這麼說,自然是該散就散了。
村長和榮李關係最好,但賭債這種事可不敢沾上半點,上有老下有小的,哪敢胡亂做什麼?也就是帶著幾個兒子在賭坊的人鬧上來的時候攔了一二,免得鬧出人命。
之後,村長見榮李把控全場,像是有了主意,便沉默下來,這會和其他幾戶與榮李交好的人家留了下來,看看有什麼能幫得上的,便是銀錢不湊手,不能幫榮李緩解一二,也能出出人力,幫榮耀祖叫個大夫什麼的。
“阿榮,耀祖再不爭氣也是你唯一的兒子,總不能就讓他躺在這裏,先把人弄到屋裏去吧!”村長有些嫌棄的瞪了躺在地上滿臉慘白的榮耀祖一眼,試探性的湊到榮李耳邊說道。
榮李卻是看也不看榮耀祖一眼,仿若沒這個人似的,對村長拱拱手,道:“老哥哥,好意就心領了,但這孽障早該受點教訓了,不給他來個狠的,隻怕將來連我們老倆口的骨頭都能敲碎了給人熬湯。”
村長一時沒了話,加之心裏著實是看不上榮耀祖這麼個不孝子,便隻拍了拍榮李的肩膀,“行,你要好好管教兒子,老哥我管不著,這賭債的事,實在不行的話,還是人比較重要,你要是需要,老哥盡量幫你把地賣個好價錢,絕不讓人坑了你。”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他,皆是一歎,紛紛勸起榮李來,他們不認為三天後榮李有能力在不賣房賣地的情況下還清賭債,到了最後,終究還是要賣地的,與其到時候火急火燎的賤賣,還不如現在就合計合計賣個好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