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
一縷赤煙自地下洞穴中冒出,倏爾一卷,垂地化形,景幼南踱步而出,大袖如翼,氣質沉凝。
“景師兄,”
孔亮迎上來,領著眾弟子行禮。
“不必多禮,”
景幼南揮揮手,開口問道,“這兩日可有異狀?”
“沒有異狀,”
孔亮答道,這兩日他們布置下大陣守衛在洞口,沒有任何收獲。
“嗯,”
景幼南點點頭,哼了聲,“算他好運。”
在地底相遇後,雙方根本沒有什麼別的話講,直接是刺刀見紅。
憑借自身強橫的雷法,還有手中掌握的法寶,他一連擊殺了何恨水五人,隻有那個頭上生角的妖族青年確實手段高明,借助自身的天賦神通,逃之夭夭。
“是天妖宗的家夥,”
景幼南吐出一口濁氣,道,“孔師弟,我們去下一個地方。”
“是,”
孔亮不敢多問,取出黑玉羅盤,撥動指示魚,開始尋找下一個魔宗弟子的可能藏匿之地。
離金竹嶺八百裏外,有墨山。
山石悉黑,繢彩奮發,黝焉若墨,故而得名。
此山下皆是石穴,廣四尺,高丈許,水溢石空,懸波側注,崩騰如雷。
這一日,一點烏芒自水中躍出,然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不到三個呼吸間,化為一個俊眉修目的青年人,頭上生角,自有崢嶸之意。
看了看周圍,這位妖族青年一振大袖,進入山腹中。
路上盡是荊棘亂草,幾乎無路,還有石梁上倒掛的半人高的蝙蝠,看上去很是陰森。
大約行了三十多裏,前麵豁然開朗,天目抬眼看去,隻見翠蜚流丹,盤空相結,古藤倒懸,虯鬆成蔭。
經過河水幾百年衝刷的石筍天然形成高台,或大或小,或高或矮,或狀若蓮花,或臥如獅子,或形似華蓋,或坐如車輦,流光溢彩,熠熠生芒。
七八個影子出現在高台上,俱是周身丹煞湧動,不折不扣的金丹宗師。
見到天目到來,一個略顯尖銳的女音道,“天目,怎麼會隻有你一人?”
天目沒有回答,自顧自找一個蓮花狀的石筍坐下,沉默好一會才開口道,“在路上遇到玄門中人,其他人都隕落了。”
“玄門弟子,”
女音再次響起,伴隨著刺耳的烏鴉呱呱叫聲,訝然道,“最近玄門的人將重點放在攻擊魔巢消滅域外天魔上,他們從哪裏抽出這麼多的人手?”
要知道,魔宗弟子最是擅長於逃匿之術,要是失敗不常見,但連跑都跑不掉,紛紛隕落,玄門中出動的弟子數量肯定驚人。
天目麵色變幻了數次,咬牙道,“隻有一個人。”
“隻有一個人?”
“怎麼可能?”
“難以想象?”
饒是在座的都是同輩中的佼佼者,驀然聽到這樣的消息,依然是震驚不已。
“難道我能騙你們不成,”
天目神色陰沉,幾乎能夠擰出水來,道,“對方是太一宗的人,不光是玄功驚人,手中的法寶更是詭異,玄音一起,讓人手腳發麻,幾位道友就是不察之下受到暗算,被對方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