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俱蘆洲,西北隅。
亂峰疊起,削瓣駢枝,綠雲上覆,標青點翠。
最中央墨山直插雲霄,高有千丈,下尖上平,叢木披雲,飛流濺沫,顯出金堂玉室,明光衝天。
再仔細看,秋花懸隙,清流縈磴,三五隻仙鶴悠閑剔著翎毛,還有成群的玲瓏玉象在跑來跑去,發出可愛的呦呦叫聲。
少頃,天際盡頭有一點赤芒出現,須臾之後,化為大日初生,光華照耀百裏,把殿前的靈花異草都染上一層赤紅。
下一刻,漫天紅光一收,層層的煙霞散開,齊柏仁踱步而出,頭戴純陽冠,身披八卦衣,眉宇間紫氣氤氳,看上去貴不可言。
齊柏仁沒有絲毫停留,大袖一展,過玉橋,穿中門,很快來到大殿中。
抬眼看去,殿中玉葉金花,妙音生香,祥雲瑞氣,氤氳鋪地。
兩旁是起了高台,先到一步的玄門同道居於其上,顯出雲光,或赤,或白,或黑,或黃,或青,俱是精純,沒有任何的雜色,顯然都是玄門正宗嫡傳。
齊柏仁雖然是太一宗弟子,但也知道今天之事不是他能夠資格插言的,和幾個相熟的道友打過招呼後,安靜地上了高台,在雲榻上坐下,開始閉目養神。
半個時辰後,隻聽笙簧嘹亮,彩雲如蓋,最上麵高台上的蓮花寶座依次亮起,絲絲縷縷的靈機垂下,纏繞成金鍾玉鼓,無風自鳴。
“上清劍派還是沒人來。”
齊柏仁掃了一眼,發現上麵的十個蓮花寶座中的一個仍舊是和前幾次時候一樣黯淡無光,嘀咕一聲。
當,當,當,
三聲玉磬響後,殿中頓時靜下來。
魏明軒咳嗽一聲,用清朗的聲音道,“可以開始了。”
“又是魏明軒主持,”
齊柏仁麵無表情,心裏卻是很不滿。
在他看來,自己的宗門太一宗是大千世界執玄門牛耳的存在,應該當仁不讓地主持這樣的玄門會議,占據領導地位。
可是令他無奈是,這次宗門來人不僅少,而且沒有重量級人物,無論是聲望還是實力,都要比上麵的魏明軒差一大截。
就這樣,魏明軒憑借著南華派眾多弟子的支持,再加上本身的威望,開始習慣於總攬全局。
毫無疑問,大殿裏,南華派弟子格外活躍。
有個紅裙少女站起來,寶光加身,容顏精致,用清脆脆的聲音道,“最近域外天魔越發猖獗,這十天內,已經有幾十名玄門弟子喪命,我們應該進行反擊。”
“不錯,”
少女右側的張師兄插口補充道,“還有北俱蘆洲的修士,有和域外天魔勾結的跡象,其他勢力比如魔宗妖族,還有佛門,都是來者不善。”
“是,”
一個太霄七真宗的弟子附和兩人,大聲道,“北俱蘆洲離皇朝帝都不遠,已經發現有五大古國的人出沒。”
齊柏仁聽到這些老調重彈,劍眉挑了挑。
在北俱蘆洲,南華派和太霄七真宗明顯走近,他們的意圖很明顯,就是趁著這個機會四處主動出擊。反正在出力的時候大多數是其他玄門弟子充當打手,他們的人坐鎮指揮,既輕鬆,還有收獲。
這就是領導權的重要性,占據大義,其他人即使是不滿,也得照做。
“嗯,嗯,諸位同道說的很有道理。”
魏明軒捋了捋額下的美髯,環視高台,道,“幾位道友也說說看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