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出山中,猿啼鶴唳。
崔膺右手握狼毫筆,左手持天青寶硯,筆鋒勾勒出,一個個古樸的大字成形,字字珠璣,綻放光明,璀璨奪目。
上百個石鼓篆字在他身子周圍組合成一篇聖賢的文章,講述教化大道,大同盛世,路不拾遺,夜不閉戶。
不過,從中天上往下看的話,就會發現,聖賢的光輝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周圍是連綿不斷的雷霆,碰撞之間,雷磁彌漫,煙氣滾滾。
景幼南頭戴道冠,身披萬雷仙衣,天門上的雷雲吞吐,上麵托起一粒寶珠,熠熠生輝。
他看了眼苦苦支持的崔膺,開口道,“崔道友,識時務者為俊傑,退一步方能海闊天空啊。”
“哼,”
崔膺哼了聲,咬了咬牙,半句話不說。
他知道,兩人都是上玄門的真傳弟子,又沒有深仇大恨,相互之間肯定不會下死手,隻要自己退讓一步,服個軟,就能夠平平和和的收場。
可是,周圍有這麼多人在場,自己要是接受這種城下之盟,以後還不得被人笑話死?這絕對不可以。
“給你台階你不下,這是自找的。”
景幼南瞬間明白對方的想法,天罡穴中大梵雷池震動,源源不斷的丹煞之力化為雷霆,把崔膺圍得水泄不通,打定主意要把對方弄個灰頭土臉。
反正他所在的太玄洞天一脈和明道書院沒有太深的淵源,既然崔膺一開始不給自己麵子,這次就讓他狠狠地掉次裏子。
浩然正氣和雷霆閃電再次激烈碰撞,轟隆轟隆的聲音,震動四方。
“金師兄,崔師兄的情況不妙啊。”
場中的明道書院的弟子雖然境界不夠,但都看出崔膺已經完全落在下風,正苦苦支撐。
“嗯。”
金光恩麵沉似水,手指頭動了動,還是沒有動作。
這可不是對付魔宗妖族,以多打少會被稱之為機智,對方是自己的玄門同道,要是衝上去圍毆的話,就是被救出來的崔膺都不會領情,反而會狂噴他一頓。
在上玄門的弟子眼裏,有很多無形的規則讓他們不得不遵守。
沒奈何,金光恩把目光投向晏家眾人,都是這群家夥才引起禍事,真是該死。
感應到明道書院弟子惡狠狠的目光,晏家眾人隻覺得頭皮發麻。
他們可是知道,明道書院在這一帶是當之無愧的霸主,行事霸道的很,這一次就是他們能夠出得了九回山,可能回去也沒好果子吃。
“該怎麼辦才好?”
晏家家族汗出如漿,麵色煞白。
轟隆,
又是一聲碰撞,拳頭大小的雷珠爆炸,把崔膺身子周圍的寶光炸的搖搖欲墜。
“該死,”
崔膺深吸一口氣,準備拚命。
突然之間,一道堂堂正正的明光自中天落下,聖賢諸子的光輝交織,暖風熏熏,墨香離離。
刹那間,場中的刀光劍影消失,仿佛成了兒時的學堂,隻有抑揚頓挫的讀書聲,聲聲入耳。
“好厲害的玄功。”
景幼南抬袖收起雷光,轉目看去,就見一個高冠儒服的中年人一步步走來,每一步都好像用尺子量過一樣,給人一種嚴肅到古板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