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德章咀嚼好一會,才開口道,“多謝師尊指點。”
“沒什麼,”
古真人擺了擺手,道,“我們這一帶啊,有十萬大山相隔,很少與內陸大州聯係。這樣的局麵,一方麵令我們擺脫掉玄門十派的壓製,能夠安安心心地發展。另一方麵卻不可避免地形成眼界狹小,自信心過重的缺點。等這件事情結束後,你得出去走走了,多見識一下外麵的風景,對你將來大有裨益。”
“是,”
邵德章答應一聲,想了想,道,“弟子愚鈍,不明白其中大意,但雲閑真人修為精深,在門中也是德高望重,怎麼還會如此處置景幼南?”
“還是那句話,占山為王久了,思維都是固化,雲閑真人這上百年在宗內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內裏的自信不知道膨脹到什麼程度了,他還真以為他們雲家的壓力能讓太一宗舍棄景幼南呢。”
古真人卻是看得清楚,麵帶不屑地道,“小山界的那位沒有反對,雲閑真人是更有恃無恐了。”
“這個,”
想到小山界中體悟天心的洞天真人,饒是邵德章穩重,頭皮都有點發麻。
古真人大袖一展,站起身來,道,“另外,令雲閑真人這麼瘋狂,不光是當初雲月娥之死。”
“你也知道,幾年前因為雲月娥之死,雲家震動,我們妙嚴宮甚至和全真教全麵交惡,其中,雲家可是折損了好幾名天才子弟,甚至是像雲鶴兒這樣天資奇高的雲家子弟都受到襲擊,雖然後來服用丹藥僥幸凝丹成功,但隻是丹成五品,大道無望。”
“當時作出決定的就是雲閑真人,他現在終於看到真正的凶手,怎麼會不想到因為他錯誤的決定,而葬送的家族中的優秀子弟?”
“要不是景幼南頂著太一宗真傳弟子的名頭,換個別宗弟子,雲閑真人要是真下狠手我都不會意外。”
邵德章聽得連連點頭,他現在發現,雲閑真人作出這個決定一點不奇怪。甚至,就連他都想教訓景幼南一頓。
要知道,和全真教的敵對,受傷的妙嚴宮弟子們雖然大部分是雲家人,但剩下的也有門中的好苗子。
邵德章一個他比較談得來的師兄就受了不輕的傷,養了四五年才恢複過來。
古真人踱步到窗前,推開窗,見到不知何時,天穹上烏雲凝聚,黑如墨色,歎氣道,“風雨欲來啊。”
邵德章跟在後麵,沉默不說話,正在消化聽到的信息。
“另外,雲閑真人犯的最大錯誤是,他太大意,也太想當然了,”
古真人轉過身來,看向自己的弟子道,“你去好好盯著玄隱塔那邊,有事直接向我稟告,別人雲家作出太過分的事,不然的話,容易形成難以挽回的局麵。”
“難以挽回的局麵,”
邵德章心裏嘀咕一聲,暗自道,就是一個太一宗真傳弟子的身份嗎?我們可是中玄門啊。
古真人能猜到自家徒兒的想法,心裏道,雲閑可能不知道,景幼南背後可是一尊洞天真人啊,這個才是真正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