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上的血雲正在逐漸褪去,顯現出一抹墨青,深沉幽遠,寒意逼人。
景幼南換上九明元陽仙衣,紮起雙抓髻,腰懸玲瓏袋,從容不迫,風姿特秀。
他的腳下,曲傅博雙目緊閉,身上覆了一層細冰,已經沒了呼吸。
這位洞玄派真傳弟子,曲家年輕一輩的佼佼者與他的道侶一樣,統統死在景幼南的玄冥真水下,算得上同年同月同日死。
抬起頭,看到虛空中的最後一縷血光散去,景幼南歎息一聲,道,“時間到了。”
轟隆,
四根銅柱同時震動,原本凶威不可一世的魔神咆哮一聲,化為一縷黑煙,重新投到銅柱上。
刹那間,恐怖的氣息消失一空,隻剩下銅柱上魔神的雕像栩栩如生,卻暗淡無神,沒有半點生氣。
“何為浩然之氣?天地而生之正氣也。正如春暖草生,大河解凍,四季輪轉,圓滿如意。心正身正,則力悄然而生。不疾不徐,水到渠成……。”
嶢東來朗朗誦讀諸子筆記,天門上的真氣凝練出大儒文章,字字浮空,大放光明,闡述倫理綱常,天人合一的大道至理。
另一邊,紀筱薇和和夫人聯袂而來,法寶金陽蟬葉高懸在兩人頭頂之上,絲絲縷縷的寶光垂下,如瓔珞珠簾,叮當作響。
三人一出現,就看到景幼南和生機湮滅的曲傅博,刷的一下就變了臉色,嶢東來用手指點著景幼南,厲聲道,“景幼南,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殘害玄門同道。”
景幼南轉過身來,上下打量了嶢東來兩眼,哈哈大笑道,“你們來殺我,難道就不許我殺你們?嶢東來,聽說你們明道書院的弟子要手不釋卷,你是不是讀書讀傻了?”
“你,”
嶢東來眸子殺機溢出,就要出手。
紀筱薇上前一步,攔住嶢東來,她玉顏冰冷,看向景幼南,一字一句道,“景幼南,貝道友和戴道友呢?也喪命在你手中了?”
至於照空和尚,她是不會問的。
因為佛光衝天而起,洞穿四方魔神戮仙大陣之時,三人都看在眼裏,知道照空早已經逃之夭夭,不見了蹤影。
“當然,”
景幼南點點頭,用斬釘截鐵的語氣道,“他們三人敢謀害太一宗真傳弟子,膽大包天,罪該囚禁元靈,萬世不可解脫。我隻取他們三人性命,是看在同是玄門弟子的份上,網開一麵。”
“好啊,景幼南,你夠狠。”
紀筱薇倒吸一口冷氣,兩個上玄門的三名真傳弟子喪命於此,要是真傳出去,恐怕會引得門派震動。
景幼南背負雙手,水火陰陽大磨盤高懸腦後,無盡的符文在裏麵流轉不定,化為金燈玉花,飛霞流彩,明輝如月。
他眸子轉成黑紅兩色,真氣流轉經脈穴竅,冷聲道,“哼,既然你們敢和我為敵,就要有死的覺悟。不光是他們,就是你們三人,今天也得死在這。”
“真是笑話,”
嶢東來劍眉軒起,譏諷道,“沒有四方魔神戮仙大陣相助,你能敵得過我們三人?”
“哈哈,”
景幼南仰天大笑,道,“沒了大陣,我可是有幫手,你們都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