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府,白鶴香舍。
景幼南頭挽雙抓髻,身披太上真章仙衣,盤膝端坐在雲床上,周身雲氣翻卷,赤光如霞。
他的天門之上,異寶東華慈光星辰尺光芒大盛,上麵彎曲的符篆亮起,好似漫天星辰降落,璀璨奪目。
絲絲縷縷的精華之氣從寶尺尺尾溢出,輕輕一旋,仿佛漏鬥般,香氣馥馥。
隨著景幼南的一呼一吸,精華之氣從口鼻間進入,然後通過玄功運作,化為最精純的真氣元力,滋養肉身,鞏固修為。
大約一個時辰後,景幼南睜開眼,眸子深沉,眉宇間滿是鋒銳之色。
把手一招,東華慈光星辰尺落在手中,景幼南細細查看,就見寶尺上的龍章鳳文又有新變化,氤氳紫氣,貴不可言。
“不錯,”
景幼南收起玉尺,麵帶笑容。
雖然在那處不知名的絕地中遇到數次生死危機,差點隕落,但收獲卻是驚人。
不提在不停地戰鬥中磨礪鬥法經驗,光是東華慈光星辰尺吸收的大量妖魔鬼怪的精血就是一筆天大的財富,它不僅幫助玉尺進一步恢複,而且剩餘下的精華完全夠景幼南吸收很長時間。
要不是景幼南想夯實基礎,精煉道術,他完全可以憑借如此精華一舉凝聚玄種,踏入天人大境界。
“還不是時候,”
景幼南喃喃自語道,他對於凝聚玄種有自己的想法,這一步是以後結丹的基礎,容不得半點的瑕疵。
正在這個時候,外麵傳來一聲洪亮的大笑聲,道,“景道友,昨晚休息可好?在下彭開山,特來拜訪。”
景幼南簡單整理了下衣冠,推門而出。
就見庭院中央彭開山迎風而立,看上去四十有許,頭戴金冠,身披飛禽錦衣,腰束玉帶,麵龐略黑,威嚴十足,很有一家之主的氣派。
打了個稽首,景幼南平平靜靜地道,“原來是彭家家主,還請裏麵坐。”
“請,”
彭開山一邊往裏走,一邊偷眼觀看身邊的少年人,心裏暗自驚訝。
昨天他隻聽到來人年紀不大,沒想到竟然如此年輕。
看麵相,也就是十四,十五歲,生的龍章鳳姿,俊美非凡,一舉一動之間,有一股說不出的沉穩大氣。
在白帝城中,他可是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儀表出眾,行事有度的少年人。
兩人到香舍中分別落座後,彭開山率先開口道,“景道友千裏迢迢而來,安車勞頓,送來如此大機緣,以後景道友永遠是我們彭家的座上賓,大恩人。”
景幼南麵上帶著淡淡的笑容,道,“彭家主不必客氣,我是受君師兄所托,忠人之事罷了。”
一個小小家族的人情,還落不到太一宗真傳弟子的眼裏。
彭開山城府頗深,仿佛沒有聽出來一樣,繼續用誠懇的語氣道,“不管如何,我們彭家都要承景道友天大的人情。”
兩人客氣幾句後,景幼南坐直身子,開門見山地問道,“彭家主,不知何時能選出合適的子弟,門中還有要事,恐怕我不能久待。”
“這個,”彭開山猶豫了下,謹慎地開口道,“能入宗門聆聽教誨,對我們彭家子弟來說是個天大的機緣,隻是不知道景幼南可否告知,宗門在何地,我們也好心中有數。”
景幼南劍眉一軒,奇道,“你還不知道君師兄的來曆?”
彭開山訕訕一笑,道,“以前都是家父與君道友聯係,其他人都不許過問。”
“原來如此,”
景幼南點點頭,暗讚原本的彭家家主彭宗則睿智,如此關係如果吵嚷的眾人皆知,難免有挾恩求報的意思,傳出去不是好事。
沉吟少許,景幼南道,“君師兄既然沒有透露,可能另有打算,我也不多嘴。不過,彭家主放心,我們宗門乃是當之無愧的大宗,規矩森嚴,如果貴家子弟真的優秀,一定會受到很好的培養。”
彭開山嗬嗬一笑,道,“能有幸與景道友這樣出眾的弟子同門,我怎麼會不放心,剛才隻是隨便問問罷了。”
景幼南一展袍袖,對於彭開山的恭維不動聲色,沉聲道,“彭家主,君師兄身後的能量可能遠超你們想想,能有彭家弟子跟隨君師兄,對整個彭家都是大機緣,彭家主還是盡快選出合適子弟,免得橫生枝節。”
“好的,好的,”彭開山連聲答應,又開口道,“景道友,我們決定在彭家舉行一次族中大比,一來,可以選出最優秀的弟子,好進入宗門。二來,可以借此查看下我們彭家年輕一輩的修煉狀況。”樣來辦,道友你看如何?”
景幼南自然沒有意見,道,“一舉兩得,就按彭家主說的方法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