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幼南頭戴蓮花道冠,身披玄色仙衣,目光下垂,頭頂之上的雲氣翻卷如潮,氣勢驚人。
識海之中,晦澀艱深的經文高懸其上,如日月經天,江河行地,散發出古老,滄桑,神秘的氣息。
在經文氣息的滋養下,元靈之火熊熊燃燒,越來越旺,漸漸地,由白轉紅,飛香八纏,流彩華光。
又一聲震天大響,卡在心海和識海之間的門戶終於轟然倒塌,早已經積蓄到頂點的真氣呼嘯而來,刹那之間,識海中真氣節節上升,霞光氤氳。
細細看去,元靈包裹在一個透明圓球中,形態不斷地變化,雖然也在識海裏,但無論真氣如何洶湧澎湃,都無法觸摸到它。
就好像兩者處於不同的空間斷層,看似咫尺距離,實際上是天涯之遙。
“呼,好險。”
景幼南吐出一口濁氣,額頭上滿是細細密密的冷汗。
此次衝擊築基三重,打通識海,整個過程真的是九死一生。要不是這具肉身本能地對於那篇神秘經文的深刻記憶,恐怕自己現在已經是元靈破滅,成了一具行屍走肉。
難怪其他築基二重的修士都是小心到極點,輕易不敢去突破,識海這一關,關係到脆弱的元靈,再小心都不為過。
“好在還是突破了。”
景幼南一甩長袖,站了起來,喜形於色。
龍鱗果不愧是孕育了一千五百載靈機的果子,它蘊含磅礴到不可思議的元氣,景幼南晉升三重境界後,元氣隻是消耗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足夠可以讓他修煉到三重圓滿。
這無疑大大節省了時間,讓他離天人大境界的距離近了許多。
而且晉升三重後,丹海,識海,心海,三者貫通到一起,體內儲存真氣的數量翻倍地增加,無論是用來鬥法,還是煉丹煉器,都比以前強出很多。
除此之外,識海還聯係到不少隱秘的穴竅,打通識海後,這些原本真氣抵達不了的穴竅一個個被強行打開,不斷衝刷。
或許是錯覺,景幼南感覺到,自己的五官感應上升了一個台階,六感越發敏銳。
在大廳中悠閑地踱了幾圈步子,景幼南又想到自己忍受的疼痛,尤其是差點喪命而毫無辦法的煎熬,讓他臉色難看了三分,低聲咒罵道,“金文大世界的家夥們,真的不是好東西。”
從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後,景幼南很清楚,金文大世界的人大大方方地拋出龍鱗果,卻不告訴人們服食的正確方法,就是包藏禍心。
雖然不知道他們具體是什麼打算,但景幼南可以肯定,這幫家夥如此做,是不懷好意,擺明要陰人的。
“哼,這筆賬我是記下了,以後非得讓你們好看。”
景幼南咬牙切齒,在心裏給金文大世界的修士狠狠記上了一筆,自從修行來,他算得上順風順水,這次吃了大虧,差點陰溝翻船,讓他怒火高燃。
正在此時,從外麵傳來一道清清冷冷的女聲,道,“景幼南,今天看你還能跑到哪裏去。”
景幼南抬起頭,就見四人從洞口處魚貫而出,三女一男,個個靈機充盈,氣息深沉。
等看清楚來人麵貌,景幼南不怒反笑道,“原來是你們四個,急巴巴來送死了嗎?”
來的四人不是別人,正是讓他恨得牙癢癢的金文大世界三姐妹,還有華羽宮高堯。
“哼,狂妄,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席玉妍手叉小蠻腰,指著景幼南鼻子罵道,別看她生的纖美嬌柔,性子卻是一等一的潑辣,是個十足的小辣椒。
“嘖嘖,”景幼南故意上上下下打量了席玉妍凹凸有致的嬌軀一番,特別在她高聳的玉峰和修長的美腿上多停留了片刻,用一種氣死人不償命的語氣道,“雖然長得不咋樣,但身材也算馬馬虎虎及格,我正缺一個端茶疊被的小侍女,就選你了。”
“呸,你這個死色鬼,就知道做白日夢。”
席玉妍啐了口,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非常地不屑加鄙視。
“小丫頭片子,這可是本公子抬舉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過了這個村,就沒了這個店嘍。”
景幼南信口胡說,暗地裏卻運轉道訣,讓體內的水火真氣沿著經脈,在丹海心海和新開辟的識海中往返。
他剛剛晉升到築基三重,根基尚未穩固,自然是要抓緊時間恢複元氣,熟悉新境界。
賀閔柔伸手攔住柳眉倒豎怒氣勃發的席玉妍,略顯狹長的鳳目投在景幼南天門上翻卷的雲氣上,目中滿是疑惑和不敢相信,喃喃道,“你服食了龍鱗果,不僅沒事,還打通了識海,進入了築基三重境界?”
“什麼?”
盧秋月和席玉妍一聽這話,心裏就是一個激靈,她們愕然抬頭望去,這才發現,對麵的景幼南體佩虎文,項有圓光,渾身氣機噴湧如泉,赫然是三海貫通所生成的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