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的獨眼,太可怕了。”
強大的氣勢籠罩下,圍觀的眾人目露震驚之色,下一刻,就像炸了鍋般,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慕容垂眸子閃了閃,沉聲道,“魔氣十分精純。”
單如慧雙瞳深處的佛門梵文再次亮起,好一會才沉寂下去,道,“應該是中古遺留下的功法,魔神是天生地養的。”
“嘿,有意思,”
慕容垂攏了攏衣袖,他一直以為容克脾氣暴躁,一點就著的性子,將來難成大器,與他齊名是對自己的侮辱。
今天一見,才知道盛名之下無虛士,任何一個能被人交口稱頌的天才,都有自己的底氣。
博陽頭上的王冠鑲嵌有十三顆東珠,在月色下,映出異樣的光芒。
他的身邊,活力無限的小師弟依舊是蹦蹦跳跳,話語連珠,“師兄,你看,百丈大魔神。哎呀呀,還是個獨眼龍。他身後好多鏈子,看上去真威風。”
博陽額頭上垂下幾條黑線,碰上個話嘮師弟真是頭疼,也不知道這小子如此跳脫的性子,是如何修煉到築基境界的。
沉了沉心,博陽開口道,“他修煉的是《迦羅魔神觀》,最後一步凝聚出迦羅真身,手持殺戮鎖鏈,縱橫不敗,所向無敵。”
“一聽就是好厲害的樣子。”
活潑小師弟聽得直流口水,他最喜歡這種高大威猛的道術了。
“厲害是厲害,隻是修煉不易,要吃苦。”
博陽對這門道術所知甚詳,其中的修煉方法簡直可以把人折磨地生不如死,不少人都在這門道術麵前望而卻步。
說著修煉迦羅魔神觀的痛苦之處,博陽不經意間看到自己眼前師弟自顧自打起哈欠,不由得目光越來越亮,到最後幾乎要放出過來。
“師兄,你怎麼了?”
小師弟縮了縮腦袋,身子一個勁往後退,他是被對麵師兄綠油油的目光打量地發毛了。
“是個大好事。”
博陽麵帶笑容,不再言語。
“神神叨叨的,”
見左右問不出來,小師弟嘟囔了一句,神色悻悻。
好在,他真是好動的性子,不到半刻鍾就把這件事拋之腦後,重新大呼小叫起來。
“戰,”
麵對獨眼魔神濃如實質般的壓迫,景幼南舌綻春雷,用手一指,明皇從寶鏡中走出,立於虛空之上。
頭戴日冕,身披龍衣,腰懸天子劍,即使隻是一道模糊的虛影,但明皇執掌乾坤,淩駕四海的氣勢,依然銳不可當。
魔神與明皇遙遙相對,強大的氣場釋放出來,不停地碰撞。場中的氣氛變得非常的壓抑,頗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凝重。
圍觀的眾人也都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也不眨,等待大戲開鑼。
形勢一觸即發,接下來,必然是驚天對決,石破天驚。
就在這個時候,一支如椽大筆撥開雲光,降臨場中。
以青天作紙,筆尖輕顫,行雲流水之間,一個四四方方的散字躍然而出,光明大作。
散字一出,場中的對立氣氛一掃而空,就好像把烏雲吹走,重新晴空萬裏似的。
下一刻,大筆急劇縮小,然後往上一躍,落到一名中年人手中。
中年人看上去也就是三十多歲,頭戴書生巾,一身青衣,麵容俊朗,身材修長,隻是隨隨便便這麼一站,就有一股巋然不動的沉靜,令人安心。
“金丹宗師,”
景幼南退後一步,看了眼中年人周身環繞的青色煙氣,目中若有所思。
修士一旦凝聚出金丹之後,一舉一動就會有丹煞隨行,外在表現就是橫空的煙氣。
比起真氣來,丹煞煙氣無疑更是靈活,且近乎於實質,能影響的天地元氣是相同真氣的十倍,甚至百倍以上。
也正因為如此,隻有金丹境界及其以上的修士,才有資格修煉蘊含天地規則的神通,金丹境界以下,任憑你天資絕世,氣運無敵,由於體內是真氣而不是丹煞之力,則沒有可能理解神通的運轉。
“是華羽宮的掌教大弟子魏青。”
“他成就的是三品金丹,乃是有望大道的天才啊。”
“不錯,聽說他已經是內定的下代宮主。”
“他不是出外尋找機緣去了嗎?怎麼回來了?”
看到中年人出現,不少的人驚訝出聲,這個魏青可是掌教大弟子,金丹宗師,在華羽宮中的話語權很重,就是很多長老都遠遠比不上。
容克當然聽說過魏青的事跡,他猶豫了下,還是主動散去了背後的魔神虛像。畢竟是在人家的地盤,還是禮貌點好。不然的話,吃了虧,也沒地方說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