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台生紫氣,寶閣散氤氳。
千丈石階直通白雲深處,隱隱之間可以見到,金花玉萼,鳳舞鸞騰,仙子,神女,宮娥,走馬樓台般的場景流轉不定,疑似天上宮闕。
景幼南站在台階下,皺了皺眉頭,剛剛他試圖聯係宋卿眉,卻發現虛空中有一股無形的禁製之力,根本聯係不上。
“看來,是有了新的變化了。”
景幼南喃喃自語道,他可是記得,宋卿眉以前說過,她姑姑上次進入真府之時,是可以相互聯係的,現在這樣的場景,完全打破了兩人先前的謀算。
沉吟了片刻,景幼南恢複平靜,長袖一甩,踏上石階。
也不知道眼前的千丈石階是何等材料砌成的,即使過了幾千年,依然光潔鮮亮,靴子落在上麵,晦澀幽深的花紋如流水般,發出悅耳的玄音。
石階的兩旁,偶爾有幾座雕像,通體如玉,或是仙禽,或是靈獸,高有百丈,栩栩如生。
值得注意的是,每一處雕像的腳下都有一朵盛開的火紅蓮花,遠遠望去,如同燃燒的火焰一樣。
走過千丈石階,穿過兩道抄手遊廊,從山石後轉出,景幼南停住腳步,目光亮如星辰。
眼前是一座高有千丈的宮殿,狀似銅爐,不知名的火焰從虛空降落,結成天花,瓔珞,傘蓋等等異象,鳳蕭玉管之聲傳出,若有若無。
宮殿的上方,百尺雲光散開,虛托出一琉璃金蓮葉,晶瑩剔透,上麵顯現出一金龍虛影,鱗甲上的符文清晰可見,抖動之間,鏘然有聲。
“好一個宮殿,”
景幼南一振衣袖,從容而出,直奔銅爐大殿。
“且慢,”
這個時候,從東北角琉璃簷下轉出一男一女,當先的青年人話音未落,一揚手打出一枚魚尾雞頭的長梭,當空一個旋轉,朝著景幼南的雙目捉下。
“哼,”
景幼南停步,擰身,吐氣,屈指如輪,鋒芒畢露的赤火真氣飛出,巧而又巧地擊中長梭的雙目,發出激越清朗之聲。
領頭的青年人收回長梭,雙目凝重。
他手中的這件法器金雞奪目梭可是一件上好的法器,迅如疾風,最善於偷襲,不知道多少人喪命其下,沒想到,對麵之人居然隻憑單手就可以接住,實在恐怖。
同來的秀美女子輕移蓮步,長裙上青蓮花般的符文交織,氤氳光華,用一種輕輕脆脆的話語道,“這位皇兄,還請速速退去,大秦九公主秦婉玉,大唐皇子李天兆,日後必有重謝。”
聲音不大,但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畢竟,兩人都已經是築基境界,麵對一個人,有十足的把握。要不是擔心有後來人趕來,她說話才不會這麼客氣。
“秦婉玉,李天兆,你們以為是誰,單憑一句話就可以讓我離開,真是好笑至極。”
景幼南放肆地上下打量兩人,放聲大笑,眼前的一對男女看上去長相不錯,稱得上金童玉女,沒想到如此幼稚,真府機緣在前,還想和平時一樣用身份壓人。
“你是自己找死,”
秦婉玉俏臉生寒,鳳眉上挑,滿頭的珠翠搖曳,發出叮咚之聲。熟悉的人都知道,這是她動了真火,不死不休。
“兩個不知死活的家夥,碰到我,算你們倒黴。”
景幼南長嘯一聲,率先出手,鹵門大開,燦爛如朝霞般的赤火真氣升騰而出,化為朵朵火焰,遍布四麵八方,炙熱的溫度,連堅硬的金晶玉石都可以融化。
“不好,賊子好凶悍,”
李天兆麵色大變,一拍袖囊,三色玉傘飛出,細膩如瓷的紋路,上麵道道符籙亮起,垂下絲絲縷縷的瓔珞豪光,護住兩人周身。
“嘿嘿,你們以為一件法器就可以抵擋我的真氣,真是好笑,”
景幼南身形不動,雙目神光暴漲,早已經蓄勢待發的赤焰神箭拖曳著火光,如同箭矢流星一樣,重重地擊中玉傘的護體寶光,打地對方符文明滅不定,差點崩潰。
“這到底是什麼人,”
李天兆置身寶光中,眉頭擰成疙瘩,臉色非常難看,他手中的寶傘可是一件純粹的防禦法器,居然還支撐不住。
“對方真氣雄渾,道術犀利,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秦婉玉俏臉浮現出一絲愁容,她沒有想到,兩人剛進入真府就碰到這樣一個狠角色,對方手段之強悍,絕對是六大皇室所有子弟中同齡人的佼佼者。
“哈哈,”
景幼南一步又一步向前而行,頭頂上的赤火真氣熊熊燃燒,炙熱如天上大日。
晉升到築基境界後,這是第一次全力驅使真氣,相比於養氣境界,又有不同的感悟。
打破肉身與天地的束縛後,真氣自然天人交感,生出靈性,赤火真氣高居虛空,如同火焰君王一般,自發凝聚周圍的火行靈氣,源源不斷,好似火上澆油,愈來愈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