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橋古樹,菊殘荷盡,唯有梅花含蕊,幽香陣陣。
景幼南銀冠束發,錦衣玉帶,腰間懸掛龍虎玉佩,祥雲連綿,晶瑩剔透。
日到中午,來到蟠龍符詔上標記的龍山大湖,站在堤岸上。
望向遠處,海天一線,波浪洶湧,徐徐海風吹來,打濕衣裳。
堤岸之上,早已經人山人海,熙熙攘攘,絡繹不絕。有青衣長袍手不釋卷的書生,有腰懸寶刀器宇軒昂的遊俠,有濃妝豔抹勾人魂魄的青樓花魁,還有一個個看準商機的小販,推著獨輪車,在一旁大聲地叫賣。
三五個小孩子,光著身子,在人群中鑽來鑽去,嘻嘻鬧鬧。要是平時,大人們肯定會把他們抓起來,狠狠地打他們的屁股。可是,今天卻顧不上這幾個頑皮的小猴子了。堤岸上的所有人,不管男女老少,都睜大眼睛,盯著海天交接處。
無他,這是龍山大湖一年一度的大海潮,每一次都是人山人海,萬人空巷。
龍山大湖大潮是方圓千百裏最有名的勝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別的地方的大潮都是在夏天,雨水充足之時,但龍山鼎湖大潮不同,它的是在深秋初冬。
深秋初冬季節,不少的河流湖泊幾乎要幹枯,露出下麵的一枚枚光滑的卵石,龍山大湖大潮卻洶湧而來,鋪天蓋地,猶如千軍萬馬。
也正是因為這一奇特的反差,龍山大湖的大潮名聲越來越響,關於龍山大湖的傳說也越來越多。有人說,龍山大湖下麵有一位海龍王,他老人家喜歡秋日出行,巡遊之時,海浪滔天。有人說,龍山大湖當年有聖王在秋末禦龍升天,每到秋末,湖水上潮,乃是聖王的偉力。還有說,龍山大湖最深處有一頭海怪,每當它升出海麵,就會震動四海,龍山鼎湖發大潮水。反正,各式各樣,層出不窮。
景幼南微笑著聽著周圍的人們討論大潮的種種傳說,心中卻是驚訝連連,他沒有想到,自己符詔所指的入口處居然是在如此地方,還這麼熱鬧。
百年開啟一次的鼎湖秘境,每次會自發飛出三百枚蟠龍符詔,六大皇室弟子手拿符詔,按照符詔的指引,前往秘境入口。
鼎湖秘境有上千個入口,三百名進入秘境的皇室弟子通常也是被分在不同的入口處,到底是哪一個入口,則要看手中持有的符詔。
不過,大多數入口都是在人跡罕見的高山密林,或者水底深溝,像這麼熱鬧人還很多的入口,是非常非常少見的。
“咦,看來有人與我同一個入口。”景幼南目光一動,看到堤岸上有三名年輕人迎風而立,鶴立雞群,引人奪目。
三人兩男一女,具是風姿俊秀,人中龍鳳,隻是隨意站在那裏,強大的氣場就震懾四方,周圍所有的人戰戰兢兢,不敢靠近。
仿佛感受到景幼南審視的目光,三人中氣勢最強的少年轉過頭來,他頭戴七星冠,五龍錦衣,腳下瑞雲靴。雙目狹長,鼻梁挺直,嘴唇抿起一條線,向上微微翹起,透著一股子的傲氣。
冷哼一聲,神光暴漲,宛如實質,兩個深不見底的漩渦憑空產生,裏麵顯出幻境霧色,群峰疊嶂,光怪陸離,不可描述。
“是迷魂道術。”景幼南反應過來,眼皮垂下,元靈性光刹那之間綻放出大光明,一個個符文飛出,凝聚出種種玄妙的經文,瓔珞般流轉,本性守一,不動如山。
“好狠辣的心腸。”
景幼南臉上的怒色隱去,雙目冰冷。
迷魂道術可不是簡單的小道術,中了之後,整個人會混混沌沌,如行屍走肉一樣。素不相識,隻是稍微打量了幾眼就下如此狠手,致人死命,實在是狠辣無情。
“咦,居然有人可以抵擋你宋永康的迷魂,”見到景幼南安然無恙地退走,三人中唯一的那個彩衣少女開口了,她麵上的輕紗掀起一角,露出完美無瑕的下巴,紅潤的小口,嬌豔欲滴。
“隻是僥幸罷了。”宋永康目光如刀,泛著絲絲陰冷,隻是礙於身份,不便再次動手。
彩衣女子和另一個矮胖的青年對視一眼,沒有再說話。兩人都知道宋永康向來是睚眥必報,狠辣無情,那個少年這次是凶多吉少了。
不過,兩人也沒有勸說,即使彩衣女子對於對方的俊秀有一絲好感。為了一個陌生人去得罪宋永康,傻子才會去做。
“百年一次的鼎湖秘境開啟,裏麵的玉液靈池可是上上品,借助如此品質的靈池築基,打下的基礎非常雄厚,將來有很大的把握晉升天人境界。”
相對於一個陌生人,矮胖青年最關注的還是這一次的秘境開啟,決定了以後十年二十年的修煉。
“六大皇室子弟齊聚,幾個仇家恐怕也來了,正好一起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