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機閣看到武煙,鳳白梅有些詫異,“嫂嫂,你怎麼來了?”
武煙摘下帷帽麵紗,同鳳白梅微微一笑,“我去了寒府,得知二公子尚在閣中未歸,事情緊急,隻得連夜趕來。”
鳳白梅看她臉上細微疤痕,心裏很不是滋味,隻得問:“什麼事?”
武煙自袖中取出一個信封,卻是遞給寒鐵衣,“這是冰洋來的信。”
寒鐵衣請人入座,方拆開信看。
武冰洋的字寫的奇大,既不像楷書,也不像草書,時有筆畫拉的奇長。分明隻有幾百字,卻結結實實用了十頁的紙。
“二小姐順手救下明教聖女,卻也是……”說話功夫,寒鐵衣將信翻到最後一頁,上頭並沒有字,卻密密麻麻畫了不少圖,那線條曲折轉合、筆墨紙張都顯示與之前九張非出自同一人之手。
武煙解釋說:“這是自幼閨中玩的把戲,那些奇長的筆畫便是要傳的訊息,以同樣大小的紙將筆畫按照位置騰挪出來,便成了那張圖紙。圖紙已經請家父過目,家父令我立刻給二公子送來。”
寒鐵衣隻覺後背一陣發涼,起身同武煙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說:“這封信幹係實在重大,小子先行謝過。”
武煙道:“二公子客氣了。”
寒鐵衣將信仍舊裝回信封,交給墨冰,“老墨,你親自跑一趟,將這封信交給白玨,他知道怎麼做。”
墨冰應聲就去。
寒鐵衣又接連寫了幾封信送出,方又回茶水間坐下。
鳳白梅已聽武煙說過圖紙上的事,麵色凝重地道:“唐家堡機關弩流出,現在結構圖紙又出現在明教叛逆手中,明教距離西南那麼近,萬一圖紙流到西蠻人手中,隻怕白羽衛有大麻煩!”#@$&
唐冷淩在長寧時,曾憑一己之力,令數百機關弩發不出一箭來,可見唐門在製造這些機關弩時留了一手。他們應該是擔心機關弩殺傷力巨大,萬一落在心懷叵測的人手裏,也有破解之策。
寒鐵衣吃了一口茶,凝眉道:“白玨應該會立馬趕去西南,我也給老爺子去信,讓他們設法解決圖紙泄露的事。明教那邊也讓他們守好消息。”
他將杯子重重地擱在桌上,“但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一旦涉及到邊關,芝麻綠豆的小事都可能釀成兵禍。”鳳白梅長聲而歎,抬眼見長嫂也是滿臉的凝重,忙褪了麵上擔憂。
“嫂嫂放心,此事朝廷既然知道了消息,便能提前預備。”%&(&
武煙自知軍事上他們定然重視,隻笑了笑,說:“聽二夫人說起你倆的事,我還擔心,現在看你二人有商有量,倒是我多慮了。婚禮的事,你不必擔心我,如今阿臻已經當家做主,由他主持送你出閣……”
鳳白梅還未應話,寒鐵衣伸手握住鳳白梅的手,笑說:“婚禮延後,確實有夫人眼下在武府的緣故,但更多的還是出於對鳳、寒兩府未來的考量。夫人放心,小白在我手心裏,逃不了的。”
鳳白梅瞅了他一眼,到底沒說什麼,隻反手與他十指緊扣。
武煙看著二人緊握的手,眉頭舒展開來,心頭一塊大石到底是落下了,“二公子,我家小白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凡事多擔待。”
寒鐵衣順竿就往上爬,“若日後小白打我,嫂嫂可千萬為我做主!”
武煙掩唇笑說:“小白雖行為豪放些,卻也不至於打人。”
寒鐵衣待要說什麼,被鳳白梅打斷。
“嫂嫂,天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武煙應聲,仍舊拾了麵紗帷帽戴上。
三人下樓,武煙往後院的方向看了一眼。
鳳白梅問:“嫂嫂要去看看阿臻嗎?”
素服帷帽的女子堅定地搖頭,“不了,我也該放手了。”
寒鐵衣送二人上馬車,回身便見鳳臻披衣散發地扒拉著門方,微微燈火中,眼裏似有霧花。
寒鐵衣上前同他勾肩搭背,“怎麼,想母親了?”
“沒有!”
“那你哭什麼?”
小公子狠狠地抹了一把眼,“風把沙子吹進眼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