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台上的煉金巨獸翻滾著爬下了手術台,它的四肢伏低著,長長的獸型巨口中,慘白的獠牙幾乎能將人整個貫穿,配上那雙幽綠的眼睛,很難讓人相信,那原來是個人。
那頭巨獸的軀體總長幾乎有三四米,對比之下,科勒和那些“微光”怪物,就成了玩具一般弱小滑稽的東西。
“我記得我說過,要給他自由的意誌,辛吉德……”科勒的目光瞥向暗處,淡淡地說道。
“正如希爾科所說,你離開的太久了,科勒,我的命在他手上,他是個梟雄。”辛吉德回應道。
“讓它擁有自由意誌?科勒,你總是那麼幼稚!它已經變成了一頭野獸,這麼強大的力量,應該為我所用才對!它應該為我們的夢想付出自己的全部!而不是做一頭什麼都不懂的野獸在城市裏搗亂!”希爾科高聲喝道。
“……”科勒的目光中難以抑製地露出了傷感,他望著那頭逐漸站穩了的巨獸,看見它的目光中沾滿了怒火,不禁喃喃地說道:“這就是命運嗎?爆爆……這一切難道都是我的錯嗎?我不應該來到這裏,我不應該在故事裏麵……”
通體長了綠毛的祖安怒獸狂吼出聲,就算沒有煉金藥劑的注射,它也是獨一無二的恐怖怪物。
“來吧!範德爾!來吧!”科勒繃緊了全身的力氣,感覺到渾身的肉體又開始了不可抑製的變化,一個個醜陋的肉瘤不斷地湧現,他吼道:“來吧!”
兩頭狂野的猛獸霎時間戰成了一團,一瞬間血肉橫飛,就像爆炸時一樣,向四處飛濺開來,雖然科勒異化、生瘤後的身體仍然顯得嬌小,但他們的戰鬥卻一時難分上下,場麵殘忍至極,將整塊地麵都帶得轟隆隆直響,四邊的“微光”怪物更是嚇破了膽,一個個後退著溜沒了影。
“蔚……”科勒聽見對方痛苦地低吼著,似乎意識並不在兩個人的戰鬥之中,於是他忍著傷痛,一把將對方掀翻在地,一手抵著它的大脖子,另一隻手瘋狂地錘起了它的腦袋,想要將它錘得清醒一些:“範德爾,醒過來!範德爾,醒過來……”
“吼……”怒獸雖然被打得頭暈眼花,但仍然沒有喪失戰鬥能力,雙爪狠狠地穿透了科勒的身軀,爪子在科勒的金屬肋骨上留下道道猙獰的傷痕。
“啊……”科勒也被這疼痛激怒得失去了理智,他狂吼著開始猛擊起身下怒獸的咽喉,將它的喉管狠狠打碎。
身下的怒獸吃痛,一口咬住了科勒的左肩膀,將那金屬手臂咬得嘎嘎直響,科勒則全憑著一股凶性,同樣低頭一口咬在了怒獸的眉骨上,牙齒上“咯咯”直響,咬得對方痛得鬆開了嘴巴,但科勒沒有鬆口,他繼續使勁,一口撕下了對方臉上大塊的皮膚,隨後又從嘴裏發出聳人聽聞的悲嚎,雙目一個勁地亂轉,嘴巴張開得幾乎放得下張臉一般狠狠地在怒獸身上撕扯、吞噬起來。
那頭怒獸畢竟隻是剛剛蘇醒,接受這樣的高強度的戰鬥之後,逐漸地失去了力量,它身上冒著熱騰騰的血氣,“科勒”一個勁地吮吸和咀嚼著這大塊的血肉,四周已經沒有人敢停留在這兒了,他們對這樣的場景感到了來自靈魂的驚懼,不得不遠遠地離開了這裏。
而異化後的科勒在滿足了嗜血的需求之後,也逐漸恢複了靈台的清明,他落寞地品嚐著口中燙人的血腥味,環顧著空蕩蕩又布滿濃稠血滴的四周,內心又不禁生出強烈的悲傷,於是開始了慟人的哀嚎:“啊……啊……”
幾乎半個祖安都聽得到這個聲音,但他們隻會沒由來地覺得哀傷,卻不明白那是誰,為什麼而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