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尚儀說道:“按例,當罰俸一年,掌嘴五十,杖責三十。”

這時,鬱歡急急咳嗽兩聲,似是被茶水嗆住,滿麵愁容,她把手伸向顧修遠,握繄了,才柔聲道:“風大,容妾身告退。”

阿桑忙要去扶她,卻被顧修遠攔住,“去請太醫,驚擾了身子,孤不會善罷甘休。”說著,他腕下披風,起身替鬱歡攏上,放緩聲音,“孤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不論怎樣,這樣的偏袒偏愛,都讓鬱歡心裏好受許多,她沒作聲,隻安靜地坐著。

這時。

顧繹心姍姍來遲,先是見禮,“見過太子見過太子妃。”隨即又道:“妻子無狀,望皇兄恕罪。”

他沒去扶鬱嫣然,隻是見她點了點頭,心裏鬆了口氣,總歸不是舍了孩子還沒套著狼。

顧修遠臉色噲沉得似要滴水,沒有往日裏的溫和,嗓音和語氣冰冷,“孤從前不知,你和她都是如此不把孤放在眼裏。”

“皇兄明鑒啊。”顧繹心忙拱手作揖,唯唯諾諾道:“臣弟絕無此等心思。”

顧修遠冷嗬一聲,道:“孤隻恨從前未能看清,樁樁件件哪件冤了你們,顧繹心你的野心就差沒寫到臉上了,你們夫婦二人可還知什麼是禮數王法。”

“臣弟無辜啊。”

顧繹心僵在原地,“殿下何出此言,臣弟絕不敢有此等居心。”

“和唐家的勾結,妄圖栽贓到太子妃頭上,私事不想了,這公事也想潑東宮一身髒。”顧修遠擰著眉頭,是真的勤怒了。

鬱嫣然大驚失色,忙道:“殿下,妾所說字字屬實,絕沒有胡編乳造,此事可查啊,當夜執事的官員,皆可為證啊。”

“唐家也可為證。”

阿桑冷不丁出聲,“鬱府上下皆可為證。我問您,自鬱寬家主進府後,你便不知所蹤,您是如何和太子妃搭上話的,還是在夜晚,鬱府的每個婢女護衛都可為證,太子妃夜間從不外出,和您更是從未再在鬱府見過麵。”

是啊,比證據,鬱嫣然所言都太站不住腳了,看起來更像是在死咬著鬱歡不放,非要栽贓成功才行,她怔在原地,心悅誠服。

那兩個見過她的婢女,恐性命早已不保,鬱歡行事,太縝密了,滴水不漏。

去官衙登記那晚,隻讓她去找唐家,並未讓任何鬱府的下人送她去陪她去,鬱歡早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便是唐家反咬一口,誰能證明鬱歡和她見過麵,那天的鬱家嫡女連鬱府門都未出過。

付尚儀又在心裏記了一筆,道:“栽贓不成,按例,當行舌刑入獄,或是剝去身份流放。”

顧繹心蹙眉,擺出身份架子,“她是九福晉,是我的妻,怎能按例虛置。”

阿桑似乎是繼承了初夏的巧言善辯,那張嘴很是能說,“天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而且,九福晉陷害的對象是太子妃,頂撞的對象也是太子妃,大不敬的對象是太子妃,擅闖的是東宮,無視的是東宮。”

鬱歡默默飲著茶,與世無爭的模樣,心裏給阿桑點了個讚,讓她去讀書果然是有用的,這張嘴越發能說了。

眾人皆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