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油然道:“自古棋道如兵道,爭勝之道,在乎一心,玄侄因心煩意亂,無法專注,故有此敗。若在戰場之上,你仍是如此心浮氣躁,那即使苻堅兵法戰略,均遠遜於你,玄侄你仍難逃一敗。”
謝玄苦笑道:“若不是如今北府兵尚未完全成型,而苻堅兵力十倍於我,小侄怎會心浮意亂?”
謝安哈哈一笑,站起身來,伸手從謝玄的棋盒中取出數粒黑子置於棋盤上的數點,同時將原本的白棋提走,搖頭道:“玄侄你因心緒不寧,隻看到了苻堅強大,卻沒有看到他的弱點,他今次傾師南來,不但失天時,也失地利,更缺人和,而最後一缺,便是他敗亡的要素。隻要我們能善加利用,百萬大軍也不過是籠中之鳥,飛不出你我的五指山。”
謝玄恍然,沉聲道:“沒錯,就如同慕容垂,在開戰之前已有相助之意,其手下其餘人等未必沒有自己的野心。隻不過他們在秦兵未敗之前依舊還是會站在慕容垂那一邊。”
謝安從容道:“苻堅勞師遠征,橫越邊荒,被河流重重阻隔,我則得長江之險,隔斷南北。其麾下諸將,各擁本族重兵,慕容垂、姚萇等均為桀驁不馴之輩,怎肯甘為別人臣下?所以隻要玄侄針對此點,施行分化離間之策,不但可盡悉對手布置虛實,還可謀定後動,一舉擊破氐秦,去我北方大患。”
謝玄指著棋盤上的一小塊白色的區域:“沒錯,我們無須擊潰其全部大軍,隻要打破符融的四十萬氐族親兵,其餘各將隻會隔岸觀火,絕不會主動前去救援。而符融的部隊根本不善水戰,我們可在淝水上與之對決,以點破麵!”
謝安撫掌道:“玄侄總算打起了精神,去吧,南晉的命運如何,就看玄侄這一招水上捉鱉用的如何了!”
鎮鬼村還是如之前一般荒蕪,不過在狐小沫離開後,此地反而有了不少小動物進入,為荒蕪的村子帶來一絲生機。
“噠噠噠”馬車的軲轆聲驚起了廢墟上覓食的幾隻麻雀。
“好安靜啊,狐小沫真的回了這裏?”沐芷晴看了四下看了一眼,並沒有發現靈物的氣息。
“狐前輩,是我,月芊篍,您在嗎?晚輩有事求見!”月芊篍直接敞開嗓子叫喚。
很快村莊深處的一棵大樹下傳來微弱的紅光,一個微弱的聲音傳過來:“你們進來吧,來西頭的菩提樹下。”
兩人大喜,車已經沒法駛進去,兩人將張芃抬在肩上,來到菩提樹下。
很快她們便見到一身粉衣,盤坐在樹下打坐的狐小沫。
見到月芊篍,狐小沫微微一愣,旋即點頭道:“都坐吧,你們其實也都算得上是我的後輩,無須多禮。”
月芊篍拱手道:“狐前輩,晚輩無意打擾您的修煉,隻不過這裏有個受傷之人,隻有您能夠救治,還望您能夠出手幫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