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有人卻是一驚,卻是那天與穀師兄圍毆周道兒之人。

穀師兄已過第三日的護法評定,在四峰切磋之時更是連贏三場,玄心宗年輕一輩之中,此時當數他風頭最勁。

瞧那天周道兒和穀師兄鬥法,一攻一閃也算是個平手,如若最後不是眾人群起而攻之,隻怕那穀師兄還要吃虧。

相較之下,便知這小子絕不好惹,哪裏又會多事。

眾多宗內長輩紛紛落座,今日乃是生死校,自四百年前沈仙越位挑戰成功之後,至今已有數十界大校無人挑戰,也就是走個過場而已。

一眾須眉皆白的老頭團團圍坐,就等沈仙開場,而後熬過一個時辰,便能退場。

此次大校入門的新人眾多,質量也是上佳,少有家境貧寒的窮鬼,想起隻要過幾日分派完畢,白花花的銀子便能落入囊中,個個臉上麵帶笑顏,神態輕鬆。

眼見時辰已到,沈仙點頭過後,數聲鼓響擂起,生死校正式開場。

半個時辰過去,場中仍是寂靜無人,今日估計又是冷場的局麵,周道兒瞧著身旁眾人昏昏欲睡的模樣,嗬嗬一笑,方待站起,沈丹在一旁輕輕的拖了拖他衣袖,往左側指了指。

扭臉看去,卻看見一身著青色道袍的青年男子正從人群中奮力的往前擠去,身後一人愁眉苦臉的跟著。

擠出人群,那青年大步走到正中主席台前,抱拳道:“麻衣弟子孫寒月挑戰諸位護法……不知哪位長輩肯不吝賜教?”

此人臉色蒼白,身材也不算高,看上去就好似一病弱書生一般,但一開口,聲音清亮有力,自有一番威勢,隻是身上那青色道袍著實破舊,密密麻麻也不知道打了多少個補丁。

眾人嘩然,沈仙當年挑戰護法之時也已有了白衣身份,此時卻冒出個麻衣弟子挑戰護法。

況且護法之中也有實力高低之分,如穀師兄這般新升任的自然要好對付許多,而聽那口氣,這孫寒月卻好似毫不介意,著實狂妄之極。

從來生死校挑戰者均是指名道姓,此時忽然出了這般狀況,一眾長老、護法個個楞楞的坐在上頭一動不動,好像泥菩薩一般,深怕微一動彈,身旁便會有人高喊一聲:“啊呀,X護法果然好膽色,您德高望重,法術高強,真正是眾望所歸……不必客氣,上去好好教訓那小子一把便是。”

這生死校可並非好玩之事,對上位者來說,贏了並無好處,輸了卻輕則身敗名裂,重則老命懸懸,人家沒找上門來,又有誰肯上去替自己無事生非?

孫寒月抱拳不動,場中一時寂靜無聲,場景頓時滑稽之極。

正中,沈仙先也是一怔,等仔細打量了那孫寒月幾眼,麵上忽然露出一絲讚賞之意,回身和身後一老道說了幾句,那老道微微一笑,點頭而出。

那老道躬著背緩緩的從高台上走下,一抬頭,場內頓時嗡嗡聲四起……“中峰金眉護法……”

周道兒身邊,沈丹往孫寒月看去,搖頭不已,歎氣道:“竟然招出了他來,這小子看來是死定了的……”

周道兒問道:“這金眉護法又是何人?厲害的緊嗎?”

沈丹點頭道:“他乃宗主身邊四大護法之首,四峰護法的法術修為與其相較,就有如螢火對皓月一般,怎會不厲害……也活該那小子倒黴,卻不知宗內護法也有高低之分啊……”

周道兒笑吟吟的看回場內,心中倒也佩服那孫寒月的膽氣,雖然臉上有些傲氣,但卻是越看越順眼,心中已拿定了主意,到時如若孫寒月不敵,少不得要用那尊令救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