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蕪隻能暫時把這種金屬的名字命名為黑金。
南遙沒什麼意見。
他們能燒紅黑金,卻沒辦法燒熔。
白蕪原本打算這幾塊金屬燒熔在一起,然後再來鍛造。
沒想到第一步就行不通,現在兩人隻能拋棄原有的方案,開始用苦力鍛造。
兩人把金屬礦石放到爐條上,等它燒紅後,用石棒夾出來,再放到石頭上,用堅硬的大石頭,一下下敲打這礦石。
礦石燒紅後很容易一打就是一片火星,白蕪和南遙的獸皮大衣都燒穿了幾個洞,白蕪還被燙了兩次腳,手指甲也被砸出了淤血。
辛苦還是其次。
讓白蕪絕望的是,這金屬礦石異常堅韌,他們鍛造了兩三天,礦石裏的雜質也沒有減少多少,起碼沒有肉眼可見的變化。
在這個鍛造的過程中,他的手因為天天敲石頭已經腫成了豬蹄,蜷縮一下都會疼痛。
他不好意思把所有的活都留給南遙,哪怕疼痛,也隻能硬生生地忍著。
隻是這個過程讓他感到很沮喪。
他從來沒想到製作工具居然會那麼難。
“不行。”白蕪死鳥一樣地癱在南遙的窩裏,盯著窩頂喃喃道,“我們這樣下去效率太低了,別的不說,你看那個爐子,光是燒紅礦石就需要大半天,一天中有半天都花在等待之上了。”
他說話的時候,特地把兩隻手張開放在兩邊,涼涼的風吹過來,能緩和一下手掌的脹痛。
南遙輕輕碰了碰他的手,“這事交給我,你先回去休息。”
“交給你,你不是一樣要幹活?”白蕪有氣無力,“你讓我想想,要怎麼改良工具。”
白蕪想了半天,最終決定先提升爐溫試試,說不定爐溫上去,黑金熔化的程度比較高,他們敲打起來就沒那麼難了。
他決定做個風箱。
南遙聽完他的想法,“這並不簡單?”
“是不簡單,可沒有風箱好像確實不太行。窯裏沒有足夠的氧氣,溫度始終上不來。”
“這個怎麼做?”
“還是用黏土做。用泥土做成一個桶狀,再在裏麵做一個木製的風扇,我們轉動風扇的時候,風箱裏就會有風。”
南遙想象了一下,“是不是和打發桶差不多?”
“有點,不過扇葉更大,我們要的風扇得是豎著的,就是扇葉豎起來,到時候一轉動手柄,就會有風。”
白蕪打算做一個竹蜻蜓一樣的風扇,隻是竹蜻蜓的翅膀豎起來,用手搓動的時候能搓出呼呼的風。
白蕪連說帶比劃,南遙很快就明白了,“這種風箱可以做。”
“那我們做風箱,要是再鍛造下去,估計我兩隻手就要廢了。”
做風箱也不簡單,不過它需要花費的力氣比較小,白蕪現在覺得不幹重活就是在休息。
兩人吭哧吭哧地實驗了好幾遍,最終慢慢確定方案。
他們用黏土砌一個圓筒,把風扇豎著放進去。
圓筒上麵還得封口,隻留一個進風口一個出風口,增大風箱裏的風力。
白蕪和南遙將風箱做在鍛造爐的旁邊,然後砌一條又粗又短的倒喇叭形的出風口,用以連接爐口,將風全都送到爐子裏。
風箱要砌要晾,風扇也是,這一折騰又是幾天過去。
這段時間,他們也沒停下努力,六塊礦石已經被他們鍛造為粗粗短短的一塊,弄成一根坑坑窪窪、粗細不均的金屬棍。
在鍛造的過程中,主要是南遙出力,白蕪出嘴。
盡管這樣,這個過程也夠磨人了。
好不容易等風箱晾好,南遙試探著轉動風箱上麵的木棍,呼呼的風從風箱裏冒出來,直接送入火爐中。
風每次送進去後,他們從上麵的開口處,都能明顯看到火爐裏的炭火變得橘黃明亮,火勢也大了起來。
白蕪嫌棄用手轉動木棍的辦法太費力,幹脆做了個取火弓的結構。
他將繩索綁在一根彎曲的木棍上,然後將這根繩索套上風扇的扇柄,每次推拉木棍,繩索都會帶著扇柄來回轉動,風箱裏便生出呼呼的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