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蕪臉頰鼓了鼓,喊南遙,“時間不早了,我們把午飯吃了吧。”
“行。”
今天的午飯是蔥薑鳥和紫紅根,配水和酸奶。
兩人在草叢裏相對而坐,慢慢吃著午飯。
秋日涼風從山穀吹過來,帶著涼意,非常愜意。
南遙道:“你手藝又好了。”
“也不完全是手藝的問題,還是調料好,你別看鳥肉幹幹淨淨,什麼都沒有。其實煮的過程可複雜了。”
“不就是煮鳥肉?”
“鳥肉和鳥肉能一樣嗎?我這鳥肉先放在裝有薑片和蔥段的陶罐裏低溫煮熟,再用陶鍋煎了蔥薑蒜和去腥草的油,過濾好後才拿來拌它。光是在步驟上花的時間都夠我再去捉兩三隻鳥了。”
“好吃。”
“是吧?吃這樣的食物幸福感都提升了。”
吃完午飯,白蕪還特地和南遙聊了會天,估計運氣轉回他這裏來了,才再次開始釣魚。
這次他又換了個位置,特地換到樹蔭下。
風水輪流轉,怎麼也得到他那了。
沒想到,剛釣一會,南遙的魚竿就動了。
白蕪瞪著眼睛看他把魚竿拉上來,肥碩金黃的魚在陽光下閃閃反光,像能把人眼睛亮瞎。
南遙將魚取下來,繼續掛餌。
魚餌還是白蕪早上給他的,專門在河邊挖的蚯蚓,他放在破陶罐裏曬了半天,活力遠沒白蕪專門放在陰影裏的蚯蚓足。
如果是魚竿的問題,早上是白蕪先挑的魚竿,他特地挑了比較直溜順手的那杆,連魚線都是顏色比較淡的線。
簡直沒天理了。
白蕪兩輩子釣魚的經驗,一個資深的釣魚佬,今天居然要空軍?
白蕪深吸一口氣,感覺精心挑選的風水寶地可能出了問題。
太陽漸漸往西偏,白蕪坐不住了。
這眼看就要天黑,南遙那邊滿載而歸,他一條沒釣到,人幹事?
白蕪目光從南移到北,從東移到西,忽然看見湖泊的進水處。
那條山溪也就一米多寬,深度大概在他膝蓋往上一點的地方,水流很平緩,看起來流量並不大。
這樣的小溪,完全可以把水堵了,直接在裏麵捉魚啊!
草!
之前怎麼沒想到?!
白蕪眼睛一亮,越想越覺得可行。
他將魚竿一把提起來,連木墩拿過去放到南遙那邊,“你在這裏坐一會,我去那邊捉魚。”
“嗯?”
“小溪那邊。放心,那麼遠,不會打攪到你。”
白蕪說幹就幹,提著背筐和木勺跑到小溪和湖泊的連接處再上一點的地方,選了一個比較窄的位置,直接抱起幾塊石頭,扔進小溪裏,將小溪給堵了起來。
石頭一扔下去,小溪下遊的水被截斷,一下矮了一截。
白蕪挖泥,沿著先前扔下去的石頭做堤壩。
堤壩將水攔得嚴嚴實實。
白蕪見這道堤壩沒問題,沿著溪流往上走,在離這個堤壩十幾米遠的上遊,又找了個比較窄的地方,再建了個堤壩。
溪流兩頭都堵住了,白蕪將袍子再往高拉了一點,用腰帶掖在腰間,拿起木勺打算大幹特幹一番。
南遙見他站在溪流下遊那道堤壩前,慢慢往外舀水,神色奇特,“這是要幹嘛?”
“放水摸魚!”白蕪用木勺嘩嘩將水往堤壩外潑去,“等會我們來比一比魚獲!”
“這樣能弄到多少魚?”
“這你就沒經驗了吧?我把水潑出去,沒了水,這段溪流裏的魚啊、蝦啊、螃蟹啊,全都無所遁形,我抓到的魚未必就比你的少。得了,你快去釣魚,別打擾我。”
“要不要幫忙?”
“用不著,和你比賽呢,你快去!”
白蕪在湖邊坐了一天,手腳都僵硬了,現在幹起活來覺得渾身都是力氣。
他將木勺子揮得舞舞生風,一瓢瓢水往外潑完後,他兩頭堵起來的這段溪流裏水位肉眼可見地下降。
白蕪哼起歌來。
上輩子他小時候可沒少和同齡人下河摸魚,有經驗得很。
按照這個速度,半小時不到,他就能將水全部潑幹,在河床裏撿魚了。
“蕪——”
白蕪正埋頭幹得起勁,忽然聽見有人喊他。
他抬頭一看,卻是他哥剛從天上落下來,衣服都沒整理好。
“剛從上麵飛過的時候看見你了,你幹嘛呢?”
“捉魚。”白蕪示意他哥看溪裏。
現在就剩六七厘米水位,已經可以大致看見烏黑的魚脊在水裏攢動。
“好多魚!”岸瞪大眼睛,“不捉嗎?”
“馬上捉,等水位再低一點。”
“我來幫你!”
岸迫不及待地將獸皮鞋子一甩,提高袍子慢慢踩進溪流的淤泥裏,開始抓魚。
白蕪衝南遙喊,“魚都露出來了,我哥幫我可不算作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