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試看嘛,要是成功了,能省不少事。”

看著白蕪渾然不在意的態度,有人的目光落到他腳上。

他腳上傷口縱橫交錯,現在還有不少血痂。

邊上有年紀大的亞獸人搖頭,“你真是個奇怪的亞獸人。”

火燒起來就很大了,哪怕隔著幾十米的河流,也能感覺到對麵的滾滾熱浪。

火堆裏有不少粗大的硬木,非常耐燒。

這一燒就從早上燒到上午,年輕的獸人亞獸人們要出去打獵采集,沒辦法留下來繼續圍觀。

剩老人孩子一邊玩一邊看。

白蕪繞著飛過去對岸,往火堆裏拋了幾次木柴。

差不多到中午的時候,天氣由晴轉陰。

頭頂的烏雲越來越厚,河對岸的火焰還在熊熊燃燒著,幾乎照亮了天空。

白蕪開頭看頭頂濃厚的烏雲,喃喃感慨,“看來這次老天爺站在我這邊。”

邊上看熱鬧的老人沒聽見他的話,隻是看著烏雲越來越濃厚,眼看馬上要下雨,不由提醒他,“蕪,要下大雨了。”

“沒事。”白蕪笑了笑,“你們先回去吧,我留在這裏繼續等。”

“你不是才剛感完冒?再淋雨的話,身體怕會——”

老人的話,還沒說完,邊上有人大喊:“祭司來了1

所有人都隨著那個喊聲下意識地抬頭。

白蕪也昂起了腦袋。

天空飛過來一隻巨大的鳥,一邊翅膀似乎就有七八米,張開翅膀時,簡直遮天蔽日。

他身上的黑色羽毛猶如金屬所製,甚至倒映出了火光。

這麼一隻巨鳥飛過來,掀起的風比大雨前刮的風還大。

白蕪幾乎瞬間想起了前世所學的課文——“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

怪不得所有人都對祭司格外崇敬。

祭司這模樣真的非常像天神降臨。

南遙在離人群十幾米的地方收起翅膀緩緩降落。

眾人紛紛湧上去,崇敬地打招呼。

南遙點頭,走到白蕪麵前,問:“成功了嗎?”

“還不知道,我正等一場暴雨。”

“馬上就會下了。”

“那就見證奇跡?”

南遙眼裏露出笑意,他抬頭,掃一眼四周,“老人孩子先回去。”

老人們立刻答應下來,變成一隻隻鳥,撲棱著翅膀飛走了。

小孩們不情不願地變成一隻隻小白鳥,也成群結伴地往部落裏飛。

風越來越濕潤。

“啪嗒”,一顆彈珠大的雨滴打下來,在白蕪腳邊濺起大朵雨花。

雨點接二連三的落下來。

白蕪抬頭看對岸。

對岸河灘上的火已經很小了,有的地方變成了灰。幾乎看不到火焰。

真是一場及時雨。

雨迅速變大,劈劈啪啪不絕於耳。

還在這裏觀看的獸人亞獸人們都摘來大葉子頂在頭頂,勉強避雨。

南遙站在人群當中,頭頂遮雨的葉子又大又光滑,看著像個俊美無儔的行為藝術家,與其他人格格不入。

白蕪多看了他好幾眼。

下雨了,出去外麵打獵和采集的人們都趕回了部落,白蕪的家人們也都飛了過來,站到他身邊。

許多年輕的獸人亞獸人也不斷從遠方飛過來。

你推我擠地站在河邊看熱鬧。

河邊嘩啦啦的雨聲遮掩了

“族長來了1

又一聲大喊,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新飛來的那隻巨大白鳥上。

巨大的白鳥一落下來,果然是他們族長崖。

白蕪跟著重重人群和這位年輕的族長對視一眼。

崖和南遙打過招呼後,朝白蕪略一點頭便板著臉麵無表情地看向前方。

族長一來,喧鬧的聲音瞬間少了許多。

後麵還有獸人亞獸人陸續飛過來,看到祭司和族長都在,不敢笑鬧,忙鑽入人群之中,安靜圍觀。

這一場暴雨下得酣暢淋漓,將初夏那一點暑氣盡數澆滅。

對麵原本還燃燒著的灰堆被暴雨澆滅,化成一灘黑色。

雨中偶爾傳來沉悶的碎裂聲,每次響起都會嚇河這邊的人一跳。

巨石被掩蓋在濕潤的柴灰下麵,誰也不知道底下的情況怎麼樣。

人群漸漸騷動起來。

“可以了吧?我都聽到響聲了。”

“究竟燒得怎麼樣了啊?現在能去看了吧?”

“哎,還在等什麼啊?”

“轟隆陋—”

天際傳來悶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