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天下第一鎮,那是皇帝的親軍,禦林軍性質的部隊,天生就是總預備隊,最後的殺手鐧。
真正坐鎮指揮全局的是皇帝的心腹,禦前大臣藍焱,而擔任參謀長角色的則是劉驍,戰爭從來不是單純的比拚鋼鐵和意誌,更重要的是比拚後勤能力,日軍是在敵國作戰,後勤給養全靠海運,補給線拉長就容易遇襲,斷了糧道還怎麼打仗,所以劉驍專門將熟悉京津一帶的聶士成找來密議。
聶士成胸有成竹,問可是要出奇兵劫糧車。
劉驍說:“非也,我想請軍門給日軍送糧。”
聶士成差點就勃然大怒,哪有資敵的道理,但是劉公說這話必有深意,且有他的道理。
劉驍說:“日軍糧道一斷,必然現地自給,咱們護不住京津百姓,還不如主動賣糧給他們,但是限定一條,隻許賣精米,其他雞鴨魚肉果蔬一概不準。”
聶士成不解,這裏麵一定有門道,可是劉驍不願過多解釋,隻說精米能勝過十萬大軍,且做便是。
京津一帶還真沒有多少精米,華北平原缺水,種植穀物以高粱玉米麥子為主,百姓吃飯也是麥麵加雜糧,隻有大城市裏的達官貴人才吃南方運來的大米,聶士成派人搜刮天津地麵上的精米,委派士紳賣給日軍。
……
京郊,稗子灣,第五師團前鋒已經打到這裏,此時正在安營紮寨,就地用餐。
師團長山口素臣將難以抑製興奮的心情,他將會是第一個攻克大清京城的名將,從此載入史冊,幾個參謀軍官攤開地圖,將閣下指指點點,部署兵力,前麵就是龐大的北京城,至少有十幾萬敵軍保衛他們的都城,這一仗極為重要,急不得。
士兵以小隊為單位,聚在一起吃飯,來自廣島的健兒們從行囊拿出竹葉包,取出包裹著的飯團,這是用精米做的飯團,上麵嵌著一枚鹽漬梅子,隨身的軍用水壺裏有就地打的井水,但一點都不好喝,士兵們愛喝的是夥夫做的味增湯。
“嘿,小島君做的味增湯居然有媽媽的味道。”一個士兵喝了口手的湯,由衷地讚道。
小島是夥夫,他很得意地向大家鞠躬致意,能為軍隊的戰鬥力添磚加瓦,是他的驕傲:“諸君,喝了味增湯,請多多殺敵,拜托了!”
士兵們哈哈大笑,他們來自同一家鄉,袍澤兄弟,戰鬥不離不棄,比清軍的戰鬥力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聽說清軍在天津和英國人踢足球?還贏了?”有一個士兵說道。
另一個老兵鄙夷道:“如果換成日本的足球隊,至少踢他們一個二比零。”
士兵們再次發出粗野歡樂的笑聲。
吃完兩個飯團,喝一碗味增湯,這一頓飯就算解決,另外兩個竹葉包裏的四個飯團是午和晚上的飯,明天的嘛,誰也不知道在哪裏。
有一些士兵顯然是食欲不振,連兩個飯團都咽不下去,在老兵的責罵聲才勉強將飯團吃掉。
一線軍隊推進的太快,以至於即將斷糧,山口素臣責成後勤軍官就地征糧,而且要注意軍紀,不許搶掠,列強都盯著呢,一定要展現出明國家的素質來。
“一定要給我的士兵吃最好的食物,要精米。”山口素臣強調。
在明治維新之前的日本,隻有武士階層才能吃大米,平民老百姓是沒資格吃米的,後來建立新式軍隊,啥好東西都緊著軍隊,出身平民家庭的士兵也就能吃上大米了,頓頓都是飯團,鹽漬梅子,味增湯,這可是以前大名才能吃得起的飯菜,當兵的還想啥。
將愛兵如子,一心要給士兵吃最好的食物,這就辛苦了後勤,所有的吃食都要靠海運從本土或朝鮮運來,再從大沽口運到京郊前線,運輸線路拉的太長,很容易被敵軍截斷,他也不是沒想過就地籌集糧草,可是國北方農村太窮了,難道讓士兵和當地百姓一樣吃棒子麵窩頭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