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殺他如殺一條狗(3 / 3)

奏折以百裏加急的速度送到北京紫禁城,軍機處先看,奏請太後批閱,太後看了不發話,召集禦前大臣們開會。

這是一次擴大會議,戰和兩邊的人都在,朝廷裏主張戰的主要是端郡王載漪,莊親王載勳,協辦大學士剛毅,還有一個輔國公載瀾。

載字輩的是愛新覺羅家正當年的生力軍,光緒也是載字輩,這些正宗嫡係的野豬皮後代驕狂任性,天老大他老二,目無人慣了的,做個閑散王爺也就罷了,手上有點權力,更是心比天高。

別看載漪隻是一個郡王,卻是載字輩裏的領軍人物,因為他不但是慈禧的侄女婿,的兒子溥俊很有可能成為下一任皇帝,除了郡王位,載漪還是總理大臣,兼禁衛軍虎神營總兵,手上有兵權。

載勳是步軍統領兼九門提督,手上也捏著兵權,他對義和團的態度比載漪還狂熱,王府裏設著拳壇,莊親王自己也是紅包頭短打,和大師兄沒啥區別,外地義和團進了北京,先去莊親王府領取任務,讓他們往東,不敢往西,等於手上又掌握了幾十萬精兵。

載瀾爵位低點,隻是輔國公,但也有兵權,是禁衛軍右翼總兵,哥仨手裏的兵力加在一起,能和榮祿抗衡。

還有一個鑲藍旗出身的剛毅,兵部尚書協辦大學士,也是朝的重臣,慈禧的親信,主戰派的核心人物。

而主和派就單薄多了,慶親王奕劻是載字輩的上一輩,年齡大,腦子慢,做事也是牆頭草,察言觀色毫無主見,太後說什麼就是什麼。

榮祿同樣是太後的親信,軍機大臣,兼領武衛軍,在對待洋人的問題上他也圓滑無比,時刻留著分寸,東交民巷的洋人是走了,西什庫教堂的洋人他還護著呢,讓武衛軍在前麵擋著,保全了不少性命。

做一把手的從來不會首先表達立場,慈禧讓眾人先聽許景澄咋說的,李蓮英把奏折念了一遍,載漪立刻暴跳如雷,大罵許景澄誤國,請斬之。

“奴才懷疑那幫漢臣根本沒用心打,一個個就想抱洋人大粗腿,若是奴才的人馬上陣,早把洋人趕下大沽口了。”載勳也誇誇其談起來。

“狼子野心,其心可誅。”剛毅憤然道,“許景澄該殺,榮祿該殺,聶士成該殺,宋慶該殺,馬玉昆該殺,這個叫劉驍的也該殺,這種條款也敢寫在奏折上麼,奴才願請一道懿旨,去天津誅殺眾賊。”

榮祿幹咳一聲,雖說在場的都是滿族王公勳貴,這話說的也太沒水平了,把做事的人全殺了,難不成靠你們幾個兄弟上陣啊。

慈禧也覺得不像話,可這幫漢臣不敲打一下還真不行,李鴻章張之洞他們已經拒不奉詔了,聶士成宋慶等將領再三心二意,朝廷體統何在。

前線到底打成什麼樣子,慈禧也不太相信,謊報軍情曆來是大清臣子們的老傳統,自從道光二十年,英夷在廣州滋事,前方就報喜不報憂,回回都是大勝,殺傷洋人多少人,從來不見首級,直到人家的軍隊打到北京城下,才知道一切都是假的。

所以許景澄的奏折有多少水分,慈禧拿不準,至少到現在為止,國聯軍還在天津城下,這就說明載漪說得對,義和團還是有點能耐的,說不準加把勁,真把洋人趕下渤海了。

“榮堂怎麼看?”慈禧說道。

“能終戰最好,賠些銀子也無妨,其他的條款還可以再談。”榮祿掐得準慈禧的脈,什麼都行,唯獨歸政提不得,奪老太太的權,比殺她還難受。

“議和之事不慌。”慈禧終於下定決定,“載勳,你和載瀾替哀家走一趟天津,看看他們是不是用心辦差,辦的不好,當場處置了。”

載勳和載瀾一甩馬蹄袖:“嗻。”

出了儲秀宮,榮祿和慶親王對視一眼,默默搖頭,連歎氣都免了,太後老糊塗了,一再出昏招,好不容易打出來的大好局麵,和談最佳時機,生生就給耽誤了。

耽誤了也無妨,偏偏還要火上澆油,明明已經熄滅了的火堆,再潑一瓢油,這是嫌京畿直隸不夠亂啊。

載字輩三兄弟則趾高氣揚,剛毅向他們道喜:“王爺,公爺,大喜,太後聖明啊,此番前往天津,務必要加倍小心,宋慶老矣,聶士成一介武夫,下官以為,湖北來的那個姓藍的野狐禪,不似善類,初到京城就騙了太後一件黃馬褂,這才幾天就晉升總兵,長此以往還了得,還有那個劉驍,也是一大隱患。”

載瀾不屑一顧道:“剛毅大人放寬心,我殺此二人如殺兩條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