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炳聞言卻是毫不在意,一邊踏步結印,補充著絞殺草木劍潮的刀圈,一邊卻是說道:“五行攢簇?五氣流轉?你能知道這兩個詞,果然是朝元餘孽!嘿嘿,本官既然能悄無聲息的布下此陣困住你,又豈能考慮不到這點!”
說到這裏,陸文炳猛然喝道:“白虎銜霜,指地成鋼!”
說話間,他手中繡春刀在半空一引,隨即向著地麵一插。
其他五個番子立時響應,同樣將手中秀春刀插入了地麵,齊齊喝道:“白虎銜霜,指地成鋼!”
隨著眾番子的聲音,那絞殺著林曠草木劍潮的雪亮刀圈應聲下落,飛速覆蓋到了地麵之上。
雪亮刀光一入地,便將所在之處地麵塗成了一片銀色。而這銀色猶如活物般朝著霧氣中心不斷蔓延而來。所到之處,地麵上方的草木紛紛被切斷了根係,再次變回了不過數寸的雜草模樣。
林曠見狀,頓感壓力倍增,周身青芒再鼓,方將這銀色逼停在周身一丈之外。
而借著林曠抵擋銀色的這點時間,陸文炳和幾個番子,已經再次圍著林曠開始繞行起來。
他們一邊踏步繞行,一邊手掐印法,口中更是你一句我一句的念出了一首古怪的歌謠。
“天地為爐兮,萬物為銅,陰陽為碳兮,朱雀為工……”
隨著他們快速的踏罡步鬥,一團團猶如火焰的紅芒開始在他們指掌間閃爍起來,最後在幾人的一聲齊喝中飛向空中,化作一片淡紅色的熾熱氣流,吹響了中心處的林曠。
氣流所過之處,空氣瞬間變得燥熱起來。草木發枯,水分流失,猶如被無形的大火烤過。林曠所控製的草木劍潮如被抽去了脊梁一般,頓時變得萎靡不振起來。枯黃之色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攀上了這些草木。甚至有一兩處在熾烈氣息的烘烤下,隱隱散發出了嫋嫋輕煙。
林曠一眼看出,對方這是在用五行生克之法消耗他的神力,當即抽回了注入草木劍潮之中的靈力,讓這些草木退回了原本寸許長的高度,再不足以支持燃燒。
然後他將剩餘的木行神力全數灌注到了手中的那條藤蔓之中,使得藤蔓頓時暴漲數丈之長,如靈蛇般盤成一團,將他自身護在了其中。任由這股熾熱氣息如何吹拂,都是巋然不動。
做完這一切後,他方平靜地看著陸文炳幾人:“這就是你們錦衣衛的手段?想要消耗完我的木行神力,恐怕要到天亮了。”
林曠這話絕非故作鎮定。
他能感受得到這片熾熱氣息的威力,普通人怕是稍微沾一下都會被燙得皮開肉綻。但他有神力護身,又能禦使藤木不斷轉移熱力,再抽取土壤中的水份對抗抵消。雖然因為城隍神域的存在,他的神力得不到補充,但依舊能堅持一兩個時辰。
而一兩個時辰之後,天色就已經大亮了。到時候鎮裏的鄉民必然能發現此處,以陸文炳幾人外鄉人的身份,就算是錦衣衛恐怕也要被鄉民們群毆至死。
陸文炳聞言,嘴角卻是露出一絲陰笑:“等到天亮?嘿嘿……你就沒發現我們這裏少了一個人麼?”
被陸文炳這麼一提醒,林曠想到了錦衣衛的常規配置。
尋常錦衣衛大多是十人一隊,再由一名小旗帶領。白天接待陸文炳一行時,他們就正好是十一個人。而此刻場上隻有陸文炳與五名綠衣緹騎,維持霧氣陣法應該也隻需要四人,這樣一算,確實還有一名錦衣衛不見蹤影。
想到這裏,林曠心中不禁有了不好的預感。
而陸文炳這時則是一摸自己的腰牌,得意獰笑起來:“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也該讓你做個明白鬼了!”
隨著陸文炳的手指拂過,一連串並不算大的爆炸聲就自他腰間的腰牌裏傳了出來:“轟…轟轟…”
在這些轟轟的爆炸聲中,還夾雜著一片雜亂的呼喊求教之聲。似乎有一場爆炸引發的災難,正通過這枚腰牌傳聲到了這裏。
林曠的眼神驟然轉冷,隨即卻聽到腰牌中傳來了一道男聲:“…沙沙…陸頭,方翔書院的文廟裏果然藏著這個毛神的道場…毛神的神像已經被炸毀…嘩啦…我現在正在搜查…找到了!方翔書院的傳承密卷果然也在文廟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