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這一切都被你了解十指錯落相牽,跨越時間在沒有分別攜手走過明天”
在電子廠打了一天螺絲的小李師傅小聲的哼著歌曲慢步走下樓去下班打卡,當打卡機人臉識別完後便發出不是很好聽的電子合成音:“李凡,您辛苦了!”
李凡邊向更衣室走去邊嘟囔著:“不辛苦。***命苦。”走進更衣室,李凡換掉了那惱人的藍白條紋靜電服,取下那把手腕勒出紅印的靜電環,脫掉那把腳底磨出厚厚的繭的絕緣鞋,再摘下那雖說是才領取但到現在被磨得卻隻剩一層薄薄紗絲的手套。從置物盒裏取出手機,李凡便低著頭手上劃拉著毫無意義的短視頻快步的從同一班次下班的人流中穿插著向宿舍大樓的方向走去。
到了宿舍樓下,李凡從褲兜裏掏出廉價的香煙與火機,並將香煙點燃起來美美的吸了一口那副模樣像是沙漠裏口渴的旅人碰見了綠洲似的。因為整個廠區和宿舍是禁煙的,隻能在廠區規定的地方吸煙,不然被抓住就是罰款或是不提供宿舍。而李凡是一個循規蹈矩的人,說難聽點就是一個不敢做逾越規則的人。吸完煙,李凡便走到自動販賣機前點取了一個吐司麵包和一瓶礦泉水便是當做晚飯提著上樓去了。樓梯間有亮燈但過道裏並不亮燈隻有綠幽幽的安全出口指示牌斜吊在地腳線上。看著陰深但李凡並不在意,畢竟再陰深的過道走了三個月好像也就那麼回事,刷了工卡推進宿舍門,隔壁兩人間的工友是夜班,自己那兩人間前前後後住進了兩三個工友但是好像都受不住這樣的工作強度幹了兩天便提桶跑路了。所以到現在都是李凡自己一個人住著這兩人間。吃完了麵包,喝了兩口水,李凡便覺得有了一些飽腹感。而躺在床上,開著空調蓋上被子,上班所積蓄的勞累感也慢慢的散去。李凡側躺在床上,手上劃拉著短視頻,眼神卻是失了焦。他心裏盤算著:“這是我來廠裏的第四個月,還有八個月我就結束了我的實習期了吧。到時候我拿到了畢業證一定要去教育局告這破學校。到時候我畢業證到手了學校應該拿我沒什麼辦法了吧……”
沒錯作為一名光榮的勞動工人的李凡還是隻是一名學生,作為初中學習成績不好的學生,班主任怕影響升學率勸李凡中考別參加了,去職業院校報名可以不浪費時間直接春季入學。但是李凡不聽勸,決心體驗一下中考,西南地區中考總分750分李凡考了290分,連最差的高中的分數線都還遠遠夠不上。家裏願意給他交高費去私立高中讀書,但是李凡死活不願意,認為自己不是讀書的那塊料。14歲還差4個月滿15歲的他決定要去努力打工掙錢,卻是被麵試的工作因不敢錄用童工和父母愛的鞭撻下,還是去讀了一個中職院校。
李凡打算在職業院校裏混個幾年後到年齡了就直接出來工作,去了學校家裏人給他報名了汽修專業。在院校混了兩年被一個美其名曰“工學交替”,實則是進電子廠為學校創收,不去不給發畢業證的實習。他來到了三角洲地區的電子廠。
電子廠的生活對於李凡來說算不上好,也並不是特別壞。隻是每天渾渾噩噩的起床,匆匆忙忙的走在路上,隨便在路邊的早餐店買上一點並不符合口味的早餐,囫圇的邊走邊吃。到了生產區更衣室便如同插入發條的木偶般,麻利的套好靜電服,戴好靜電環,穿上絕緣鞋,再把手套別在靜電服的上衣口袋內,把手機放入置物盒鎖上。便去打卡,開始一天的流水作業。談戀愛什麼的對於這樣一個渾渾噩噩的人來說並不存在,並且工廠裏的女人,對於他來說有那麼一絲輕浮。而作為和尚班,雖然也是有幾位女同學也來到了這家廠,可是類型也都不是李凡所喜歡的。就這樣李凡平淡的任勞任怨的熬了三個月。沒有驚喜,也沒有意外。他還打算繼續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