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7)
她哽咽道:“為什麼會是你?你當初為什麼要那樣做?為什麼要不告而別?為什麼要詐死?”
當年他一走了之,兩年後抗戰爆發,即傳來他陣亡的消息。
“你是千金大小姐,我要做的事十分危險,怎麼能連累你?後來得了病,就更不想來找你了。”
如今他們已是不同陣營的人,物是而人非。
流蘇抓住他的手指,輕吻了一下,感覺到他的戰栗。她柔聲說:“任強,和我一起去台灣吧。不要留在這裏。”
他掙開手,似乎是苦笑了:“流蘇,你需要對我耍手段麼?我聽說,他對你很好。”
流蘇含著淚笑了:“這不是手段。我過去愛你,即使現在不了,對你我也下不了手。”
他的頭偏轉過來,唇齒纏綿輾轉悱惻之間,亦感覺到她在流淚。然而這個吻熔盡了十年的愛戀與思念,極盡溫柔,溫柔中帶著悲傷。
最後他如夢初醒,推開她。
“流蘇,道不同,不相為謀。”
流蘇歎了口氣:“你變得固執了。我現在要走了,你可以開槍,我不會怪你。”
她這是在賭博,嘉華還在外麵等她。
一步,兩步,如有千斤重。
她聽到任強滄桑的一聲歎息。蘇蘇,我怎麼會傷害你呢,你是比我的性命還要貴重的。
流蘇沒有再回頭,拉開門走了出去。
這是最好的結局。
如果她死了,他自然也無法活命。
前塵往事,一刀隔斷。從此天各一方,永未再見。
畫外音:人的一生,也許是可以愛兩個人的。人生最重要的事是和那人相遇,即是最終的結果是和他分離。
片段 1
但凡女人,都喜歡和白澤辰相處。他會使漂亮的女人覺得自己聰明,而聰明的女人覺得自己漂亮;年輕的女人覺得自己可愛,而年長的女人覺得自己高雅。
如果你問: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不同的人會有截然不同的答案。
他的為數不多的好友會說:如果他真的把你當成朋友了,那麼恭喜你:你比中了五百萬樂透還幸運——可惜的是,他認可的朋友少之又少。
他的敵人會說:他是一個很難纏的對手,他是很冷酷無情的,但是又往往擁有化敵為友的本事。不管怎麼說,能和他較量,說明你亦有相當的實力了。
他的長輩們會說:現在這個社會,像他這樣謙虛有禮的年輕人已經很少了。
七大姑八大姨們會說:我女兒要是能嫁給她就好了,或者說:可惜我沒有女兒,不過我老公的弟媳的堂侄女兒長得很正,要不找個機會介紹他倆認識一下?
他的前任女友會說:我們分的幹幹淨淨。他很尊重人,也很大方,遺憾的是,他不愛我。
他唯一的哥哥會說:我弟這家夥,別提多虛偽了。而且很記仇,小時候的事情他還都記著。
至於他的母親曾經對他父親說:澤辰比他的哥哥懂事,在這些晚輩中最有他祖父風範的。就是和誰都不太貼心,有時候我也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麼。也許要等到他遇到能夠降服他的、那個命中注定的人的時候才會改變。
其實目前為止最了解他的人是他母親的貼身秘書兼萬能管家安馨如,她對他的評價既形象又中肯:二公子是那種人——他不會簡單的說好或者不好,如果他覺得不好,他一般會婉轉地說:這個提案在現階段看來沒有足夠的理由去支持,一旦有機會我們會再研究。並且他是那種不管電梯有多慢,都不會暴躁而亂摁哪怕一次電梯按鈕的人。這種人往往比較可怕,因為你永遠無法窺見他的真實想法。
片段2
墨顯在車上睡了一覺醒來,發現身上蓋著他的外套,暖洋洋的,臉上就紅了紅。她悄悄坐起身來,從她的角度看過去,看得見他冷峻的側麵和專注開車的神情,睫毛很長……
“你醒了?”前麵的人轉過臉來微微笑了一下,嘴角的弧度牽動臉部線條,一瞬間溫柔了許多。
“啊。”自己偷看的樣子被逮到,她有些發窘,“我們這是到哪裏了了?我睡了很久嗎?”四下望去,竟是在山路上。“不是去你家嗎?上山做什麼?”
“是去我家。就快到了。”
“哦。”墨顯收拾起心中的疑問,沒有再說話。
車窗外是森森綠樹,入耳的是鳥語啾啾,隱隱還有淙淙的流水聲,疑為世外桃源。夕陽的餘暉照進車子,給他的睫毛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粉。他們出發的時候才不過下午兩三點鍾,看來這裏離市區好遠了。
迎麵一扇白色鐵門,門房跑出來,微微鞠躬:“少爺回來了。”
門扇緩緩打開,眼前是大片大片的草坪,四周綠疇如畫,間或有精致的噴泉水池。空氣中流淌著花香。
車子並沒有停下來,沿途看得見大蓬大蓬的玫瑰花和姬百合。墨顯隻知道他是恒遠集團旗下一家公司的部門主管,其餘身家背景一概不知,可是眼前這一切——恍若即將踏入童話故事裏灰姑娘和王子居住的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