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無邊的黑暗中,所有人都在摸索著,但卻看不到任何一點光明,

少年微微愣神,輕摸著那已經遮住自己雙眼的紗布,輕車熟路地來到家中的一處陽台,那裏是他的“秘密基地”,每天這個時候都能看到一隻黑貓和白貓都會準時地來到陽台外麵。

陽台也沒有任何家居裝飾,隻有幾株爬山虎爬上了陽台外的牆壁上,顯得簡潔無比。

這條紗布綁在他的雙眼之前已經整整十二年了,從自己六歲開始就戴著這條紗布,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什麼時候能夠睜開眼睛看看這個充滿了“黑暗的世界”。

少年微微歎一口氣,想起那小貓咪,心中的陰鬱一掃而空。

黑貓和白貓也不是少年所養的家畜,在少年的印象中,那兩隻貓從他三個月前就已經在他家的附近了,也怪自己的雙眼看不到任何的東西,不然,還能親眼看看那兩隻貓究竟長得啥樣,怕是和Hellokity差不多吧。

自己雖然看不到那兩隻貓的模樣,但是周圍的鄰居,也看到過這兩隻貓的顏色罷,在照顧少年的時候多少也有提起一嘴,所以,少年也記住了那兩隻貓就是一黑一白。

一黑一白,親密無間,它們一定也會相處得很好吧。

林念禪想著,腦海之中腦補了一下那兩隻貓的模樣,微微笑著。

“喵。。。”

貓叫聲響起,少年嘴角上揚,像貓這種毛茸茸的動物,他對於這些是沒有任何的抵抗力。

他揚了揚手,那黑貓和白貓似乎是能看懂他的意思,邁著貓步來到了少年的跟前慵懶地趴著。

“叩叩..”

敲門聲響起,隨後家門被打開。

“林念禪,你李立哥給你做了一道糖醋小排,還有你最愛吃的西紅柿炒雞蛋,快趁熱吃。”

一份盒飯放在了家門旁的飯桌上,香味撲鼻,

“好,嫂子,替我謝謝李哥。”林念禪點了點頭,輕輕地拍了拍那兩隻小貓的頭之後,來到了那飯桌前,享用李立給他準備的家常菜。

給他來送飯的是李立的老婆,林念禪自然也是稱為嫂子。

李立是附近新搬來的一個餐館老板,聽說林念禪這個情況之後,便打包票說林念禪的三餐由他來解決,林念禪那時也是推辭,但李立的脾氣就是那樣,直接拍板決定,也不允許林念禪拒絕。

李立不要錢也不要林念禪的任何東西,讓林念禪的心中也是有些溫暖。

“林念禪,你李立哥說,明天想要吃什麼菜,就和他說,隻要是這天瀾有的,他也會想辦法給你弄來。”

林念禪笑著搖了搖頭,

“沒必要了嫂子,替我謝謝哥,李立哥已經為我做了很多的事情了,人要知足,也不能要求那麼多。”

李立的性格固然是直爽,直爽的性格也讓鄰裏鄰居的頗為喜歡,所以他的餐館生意也算是火爆,

“那我先回餐館繼續幫忙了。”

林念禪點了點頭,手中的佳肴是用方便盒裝的,他吃完隻需要放在門口即可。

窗外的黑貓白貓對視了一眼,原本寶藍色的瞳孔瞬間變得灰白了起來,隨後看了外邊那離開的女人,喵了一聲,離開陽台。

女人回到了餐館之中,看著那忙裏忙外的丈夫李立,她的心頭不由得有著憂愁,但是這憂愁從何而來卻又不從而得知。

“回來了?”

李立端出一盤菜來到了一個客人麵前,抬頭看到了站在店前的妻子。

“阿禪的情況如何,還是...帶著紗布麼?”

女人點了點頭,她進門隨手拿著一塊抹布,擦了擦一位剛走的客人留下的殘羹剩飯。

李立的眼中閃過一絲憂慮,但是又很好的掩蓋了下去。

“林念禪的情況,真的值得你這麼做麼,我知道你的性子,性子倔,八頭驢都拉不回來的,但是他隻是個...”

女人看了一眼丈夫,沒有繼續說下去,她想要表達的意思李立自然能夠明白。

“你懂什麼?”李立瞪了一眼女人,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接著做事吧,阿禪的情況用不著你來操心。”

女人歎了一口氣,聽到李立這麼一說,自然也沒有再多說些什麼。

飯後,

林念禪躺在客廳的沙發上,明天是天瀾三中開學的日子,心中說不激動也是假的。

天瀾三中算是天瀾市的一處重點高中,但是自己眼睛這個情況,能不能跟得上高三的那個進度,又成了一個問題。

現在的高中似乎也沒有什麼所謂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擬了,反而卻成為了一個個妖魔理論測試和一些簡單的武道課,而武道課所教導的不過也就是一些比較常見的防身術,雖然在這“黑暗的世界”當中,這防身術顯得有些雞肋,但其最終的目的,也就是盡可能開發出高三學生的潛力。

想要涉及到更深的層次,以他們高中生的身份自然是觸碰不到,自然要等武考之後,成功進入了武道大學,才能夠繼續深造。

再說,這神州妖魔遍地,別說是天瀾市了,就連金陵、天海,長空等地,晚上也不得安生,所以龍國各地的夜禁就是不準出門,哪怕林念禪本來也不想出門。

兩眼一抹黑,雙腳朝天?

算了吧,以林念禪的這種情況,他還想在這個世界當中多活個幾年。

早點睡吧,以自己這個手無寸鐵的黑瞎子,不添亂已經是五好青年了。

林念禪躺在床上,眼睛之處傳來了陣陣的灼熱之感,並沒有任何的痛感,反而有些麻麻的。

可——

抬頭

他似乎能夠透過紗布看到一個身影,從那黑月之中麵帶著威嚴向他走來,但是那雙眼睛,讓林念禪有些難忘,他感受到了冰冷,漠視,睥睨蒼生之意

但身上的黑袍,讓林念禪更為震撼,

冤魂,厲鬼,怨氣,都被那黑袍鎮壓著,仿佛隻要那身影一個念頭,那衝天的怨氣就能夠撕碎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