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舒舒服服坐上去,扇子開了又合:“你這倒是提醒了我。”
房中近乎成為一個火球,無數房梁向下斷裂,卻又紛紛被火焰托住。
其他火焰漸漸化作駿馬,在元天乾驚恐的目光之下纏上繩子,各自站好方位。
魔尊把玩著扇子,笑得愈發殘忍:
“本尊生前,你師父也不過能跟我打個平手,連他都沒有把握殺了我,你就想讓他把我五馬分屍了?”
五匹火焰駿馬慢慢朝著四周走去,綁著繩子朝四周跑去。
元天乾感覺身子被拉扯,愈發驚恐:“你!你想幹什麼!!你這魔女!還不快點放過我!魔族已經沒有未來了,你要是殺了我,你也會死的!!”
“我本來就是死的。”
魔尊扇了扇風,笑得極為愉悅:“消失之前,本尊想看一場華麗的表演,這會是你的榮幸。”
元天乾臉色瞬間慘白:“啊啊啊!不要!不要啊!!!”
而她吹了個口哨,馬兒奔騰得更快,元天乾的臉漲紅似豬肝,瞬間扯裂開來!!!
她立刻撐開鐵扇擋住汙穢,看地上慘死的屍體輕嘖兩聲,徒手挖出殘存在內的仙脈。
烈火依舊燒得旺盛,但內裏卻不覺得炙熱。
她捏著這仙脈極為滿意,隨手解除了紀卿雲的桎梏。
紀卿雲立刻將雲瑤抱在懷中,驚魂未定,好像是她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消失。
連呼吸都不敢。
而她在後麵靜靜地看著,有一抹靈魂從屍體處悄然飄出,她隨意抓住,捏了個粉碎。
而後,她布下結界,收下所有火勢,留著獨屬於自己的印記。
再心念一動,三人來到雲瑤寢宮之中。
紀卿雲也來不及驚訝,趕緊將雲瑤放到床榻上,將其麵罩取下。
雲瑤已經昏了。
他更是自責,對自己的憎惡與厭棄一層又一層的疊加。
是他不好。
他明明知道雲瑤重情重義,卻還是擋著雲瑤麵兒去找人報仇。
她會來幫自己明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紀卿雲越想,心裏越是疼惜,用帕子將雙手擦拭幹淨,輕又拿新帕子擦雲瑤臉上的灰塵與冷汗。
魔尊站在後麵看著。
年輕的卿雲,和年輕的自己,如此親密。
竟然有幾分詭異的般配。
她扯唇笑了笑,幹脆對將仙脈捏碎,傳送進二人體內。
紀卿雲瞬間周身有一股熱流湧動,仿佛有種無窮無盡的力量進入體內,滋養著他。
仿佛隻要他平心靜氣,自己就能連進兩屆,成為仙階二重。
他不禁回頭看去。
說來也奇怪,明明魔尊與雲瑤是同樣的眉眼,卻覺得是兩個人。
她成熟嫵媚,沒有少女的青澀稚嫩。
雲瑤是那種俏皮似壞蛋般的小惡,而她則滿身戾氣。
狠勁兒近乎從骨子裏滲透出來,不需擺譜,就能感覺得道她的殘暴。
可倆人對視之間,一個男人身形緩緩從紀卿雲身後顯現。
那是個成熟的男人,明明沒什麼表情,眉眼間卻攏滿憂傷。
那是紀卿雲前世的殘魂。
兩代人不過間隔三步,卻好似間隔千山萬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