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證過九百多個人的死亡,不瘋也得瘋。
她道:“您身為師父也沒有辦法保護他們嗎?”
老師父歎了口氣,語氣不禁悲涼:
“我乃是土地小仙修行成正果,雖然實力與那些師尊並不差,但我出身低微,整個學院沒有幾個人將我放在眼裏。”
“我的學生,象征著我的臉麵,我自然也心疼。”
“可心疼又怎樣,那些學生在我麵前不敢欺負,但我不在的時候,他們都會變本加厲的欺負人。”
“我曾經也去反抗過,可那些上級卻壓著我,說這是學院的規矩,有壓迫才有反抗,說得冠冕堂皇。”
“盡管我竭盡全力,那些學生還是一個接著一個離我遠去,我本來也想離開,可我一想到,我不在,會有其他師尊來頂替,到時候,就這些孩子們會被欺負得更加嚴重,再無人護著他們了,所以我也就留下來,好歹保護他們,一直到地潤堂關閉為止。”
他說完,領著她們走進一間學堂內。
堂裏零零散散坐著三個人,見到她們霎時如驚弓之鳥,從椅子上站起來。
椅子摩擦聲尖銳刺耳。
眼神警惕而恐懼。
像森林裏麵受驚的小獸,條件反射到讓人心疼。
師父揮了揮手:“不要害怕,這些是新來的學子。”
那三個人眼神中的警惕也稍稍緩解,取而代之是那種同情又複雜的目光,繼續坐回去,用餘光偷偷瞧他們。
雲瑤心裏五味雜陳。
這入門費不低,一萬兩黃金,個個都是富家子弟,哪個不是家裏的嬌生慣養寶貝?從小到大嗬護長大,才給她們送到這‘好去處’來。
這裏竟然混成如此豬狗不如的模樣。
師父道:“你們這幾個人,去給他們找學院服,我還有一場會要開,估計要兩個時辰才能回來,你們互相照應。”
說完便離開了。
隻剩下那三個學子兩男一女,好像繃緊整個身上的弦,眼睛瞪得溜圓,雙手無措放在身前,慢吞吞走向櫥櫃裏,拿出了三套衣服。
小姐姐將衣服送到雲瑤麵前:
“這是你的。”
雲瑤伸手接過,卻注意到這少女瘦弱手臂上有不少新舊鞭痕交錯在一起。
她驚歎:“你的手?”
少女驚得後退,雙手緊緊背在身後,幾乎要將自己縮成一團:
“沒什麼!”
她卻不由分說抓住少女胳膊擼袖子看。
纖細手臂上疤痕交錯,上麵青紫遍布,甚至還有很多針眼狀的疤痕。
雲瑤怒火騰的一下燒起來:
“還說沒什麼?你傷得這麼重!手上還有凍瘡呢!”
陸離也順勢抓住他身邊的男學子,擼起袖子一瞧,跟少女傷勢幾乎一致!
宋興燦捧著臉再度哭嚎:“我不如放棄我那三萬兩黃金了!這她娘不是人待的地方啊!我家豬過的都比我好!!”
氣氛凝重得讓人窒息。
少女推開雲瑤向後退兩步,哽咽著道:
“你也看到了,咱們來這可不是修仙,是給這幫修仙人當奴才的,她們身邊養的一條神獸過得都比我們好,作為過來人,我勸你們還是早接受為妙。要是被他們打了就乖乖被打,少反駁兩句,他們會打得輕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