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車的,竟然是左輕川。
他看來是真的病重,臉色差的要命,手上還粘著輸液後的膠帶,看起來搖搖欲墜的。
何原趕快跑上去著急地說:“怎麼過來了,你看看你,不是說讓你好好休息嗎?”
左輕川抬手咳嗽了幾聲,微笑說:“這麼重要的日子,總該來看看,可惜還是晚了。”
說完他就擁抱了一下何原:“祝賀你。”
艾黎見狀,便帶著老人們過去和他寒暄了起來,勸說左輕川要趕快回家。
但是梁希卻不敢走近,孤零零的立在酒店的旋轉門旁邊。
盡管左輕川的精神很差,卻還是說了很多得體的話語,到最後,他才從車裏拿出了個袋子,慢慢的走到梁希麵前,什麼都沒說便交到她的手中。
梁希本以為自己這樣的決定,會讓左輕川發脾氣,罵人…總之什麼都好,卻不是像現在這樣被打擊得病倒。
看到那張英俊的臉上滿是憔悴和沉默,甚至還能看到青青的胡茬,有些不修邊幅似的狼狽。
她當然,也說不出話來。
左輕川愣了幾秒,轉身便回到車邊,和大家說完再見後便離開了。
聽到車子遠去的聲音,梁希才低頭去看袋子。
她沒想到,裏麵竟然放著那個穿婚紗的芭比娃娃。
十多年前的手工還很笨拙,但就像所有女孩子穿上婚紗都會漂亮似的,芭比娃娃還是顯得很夢幻很美好。
梁希看到娃娃的裙擺繡著的那兩個小小的字母LX,眼淚頓時就再也控製不住了,很激動很痛苦的流了下來。
她終於開始覺得自己是不是錯了,是不是因為一個自以為重要的理由,而錯過了更為更為重要的事情。
此刻艾黎終於忍不住喊道:“梁希,你能不能替他想想?如果你是他,你覺得這樣被對待公平嗎,你這次真的太殘忍了!”
03
夜深人靜。
左輕川回到家後便再次到了在病床上,他本來很不容易的才恢複了些體力,這樣在寒風裏折騰了一回,隻感覺更加難受。
可是正躺在被裏昏昏沉沉的藥水過去的時候,忽然聽見有人走進臥室。
左輕川警惕的睜開眼睛,見是前些日子剛剛出國的父親,便支起身子說:“爸,你回來了?”
左鵬程道:“老何兒子結婚,這兩天打算去拜訪一趟,聽說你今天去婚禮了?”
左輕川點頭。
令人意外,左鵬程竟問道:“見到梁希了嗎?”
他雖然不在北京,卻也會注著家裏的事情。
左輕川默默的躺回去,又恩了聲。
左鵬程做到床邊,從襯衫裏拿出張支票放在床頭櫃上道:“你媽說你還是願意做自己的公司,也好,這就算是我的投資…”
左輕川咳嗽了下,說道:“不用了”
左鵬程道:“沒有商人把投資拒於門外,記得年終分紅給我就行了。”
左輕川這才沒反對。
左鵬程坐了會兒,像是漫無目的的談起:“你小的時候,我和你媽經常擔心你的將來,擔心你不是經商的料,擔心你性格桀傲不識時務,擔心你叛逆不孝…好在最後你把每件事都做的很好,這三年的自食其力,甚至超乎了我的預料,總之爸媽都還是挺為你驕傲的。”
親人,畢竟難以有長久的仇恨。
左輕川見父親這麼說了,終於道:“當年對你們惡語相向,這麼久不回家,都是我不懂事。”
他難得服軟,左鵬程搖搖頭,示意不要再提。
左輕川便苦笑了下。
左鵬程又道:“但是做為父親,我還是最擔心你不像個男子漢。”
左輕川有些疑惑。
左鵬程道:“其實剛才去看老梁了,你知道他心髒最近不好…我還在他家看到了梁希收養的那小孩兒,倒是真可愛,一介紹就知道叫我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