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慕容的注意力被黑暗中突然出現的聲音立刻抓走了,他先是轉過身警惕的望向那片被一道閃電照亮,然後又瞬間黑暗下去的地方,然後立在原地安靜的巡視了一番,最後似乎明白了什麼,平靜而又淡定的衝著那裏喊道:“出來吧。”
沉寂的雲層再度吐出一片耀眼到慘烈的火光,炸雷響起,在群山中久久回蕩。待雷聲稍歇,又一道細長的鋸齒形的電光在頭頂更低處如利劍般直插而下,它的前端並沒有隱沒在濃黑的雲層中,而是變成恐怖閃灼的電火花迅速朝地麵的方向直射,眼睜睜的,那道粗大的電芒重重地打在一處高高的建築之上,瞬間被分成了幾道稍細一些的火光直衝地麵,與水泥地麵接觸以後又迸裂出無數的火星來。
刹那間,狂風大作,烏雲布滿了天空,緊接著豆大的雨點續從天空中打落下來,打得建築物以及腳下的地麵啪啪直響。又是一個霹靂,震耳欲聾。一霎間雨點連成了線,嘩的一聲,大雨就像塌了天似的鋪天蓋地從天空中傾斜下來。
烏雲越來越暗,越來越低,向海麵直壓下來,而波浪一邊嚎叫著,一邊衝向高空,去迎接那火雷霆萬鈞的白色閃電。隨著一陣陣的雷聲轟響,波浪在憤怒的飛沫中呼嘯著,跟狂風爭鳴,狂風緊緊抱起一層層巨浪,惡狠狠地把它們甩到懸崖上。
就在這般惡劣的天氣中一位高大的身影再一次出現了,他走出黑暗,來到了昏暗的月光之下,盡管無法看清他的容顏,但那雙透射著熟悉的紫色目光足以證明他就是那個背負了太多故事的神族繼承人——良翰。
看到老熟人,程度的心裏自然是百感交集,他本以為這個家夥與自己在羅生門分開以後,他們兩人或許將再也不會見麵了,至少會在很久以後才會相遇。
但萬萬沒想到,一次無聲的道別之後,經過短暫的時間,他居然又再一次碰到了這個亦敵亦友的良翰,隻是在這樣的場景中再次相遇,難免會讓程度不知所措。
他想開口問一句這個家夥為什麼會在當時不辭而別,但始終沒有將這些話說出來,這可能是一種奇怪的心理在作祟吧。
“他不能離開這裏,請您將他留在此地,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處理就行了。”良翰冷冷的說道,他這種說話的語氣或許真是是與生俱來的,聽起來還真的是一點都不討人喜歡。
“如果我不答應呢?”田慕容用同樣冷峻的口氣回應道。
說起來這海麵上的天氣真是一歲孩子的臉——說變就變,剛剛還是狂風怒吼的暴雨,沒一會又變成了密密實實的蒙蒙細雨,打在人的身上會氳起淡淡的白霧來,再加上月光的渲染,此時站在那裏的良翰如一位沒有感情的殺手,雨霧裹著月光在他高大挺拔的身軀上畫出一道魅力十足,性感憂鬱的光圈來。
“不要為難我。”一如既往的冷冷語氣如同這冰冷刺骨的海風,聽起來很難令人愉悅。
“看來你今天是死了心要保護他了。”田慕容迎著雨水眯起眼睛說道。
“不管什麼原因,我說出來的話。。。那就必須要做到。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良翰繼續說道。
“對~~~”田慕容說著長歎一口氣,伸手拿下了鼻梁之上的眼鏡,接著伸手將眼角的雨水擦拭一番,繼續說道,“可是你更要清楚,你現在麵對的是誰,有些話說出來就很難收回去了,我勸你有些話最好是先過過腦子,然後想清楚了再對我說,不然等一會是會讓你下不來台的。”
良翰對於田慕容的話沒有表現出生氣的樣子,這是他一貫的作風,想用話語激怒他簡直比殺了他還要難,讓他失去理智更是難上加難,因此他依然平靜的說道:“程度留下,你可以走。這是我欠你的,我今天還給你。”
“哈哈哈~~~”田慕容再一次大笑了起來,他似乎覺著良翰的話好幼稚好可笑,因此他的笑聲裏更多的是沒有感情的冷笑,然後看著對麵接著說道,“你真是一個白癡,自不量力的家夥!想當初你主動來找我,如喪家之犬一般沒有依靠,那時候你甚至發誓要成為我最忠實的信徒,這才讓我動了心將你留在了身邊。現在想想。。。你果然還是曾經那個背叛了家族,背叛了親人的狼犬野心之人,這麼多年過去了,骨子裏的東西可真是一點都沒有變!”
“天下哪有什麼可靠的東西,隻不過是相互利用而已。”良翰繼續鎮靜的說道,絲毫沒有一點動怒的語氣。
“別忘了這是什麼地方?在這裏,沒有人可以阻止我,包括你。”田慕容說。
“這暗獄島方圓數十公裏,坐落在南太平洋的中心,屬於公海,因此不會有哪個國家查到這裏來,這為你的各種實驗提供最基礎的安全保障,如果說想要放一隻蒼蠅進來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的話,那麼誰要想這裏的自由的飛走,那無異於自尋死路。”良翰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