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陳子安點頭道,“你先回稟祖父,我隨後就到。”
“是,少爺。”
得了陳子安的吩咐,那家奴恭敬行禮,轉身出了小院。
陳子安則轉進了屋內,先是對著鏡子照了半天,仔細檢查自己全身上下是否有不得體之處,而後才離開了屋子,出發前往主堂的所在。
自己所住的小院,距離主堂倒也不遠,步行不過半盞茶的時間。不過祖父這個時間點特意吩咐下人叫自己去主堂,到底是什麼事?
陳子安思索著,不知不覺中便來到了主堂之外。
主堂之內燈火通明,通過薄薄的窗戶紙,陳子安便能窺見主堂中人影綽綽,顯然,除了自己祖父之外,還有其他人在。
尚未進門,便聽得裏麵傳來自己祖父陳威爽朗的大笑聲:
“哈哈哈哈!亓官老弟,當真是好久不見了!不好生在你的南寒城逍遙,怎麼忽然想起到老哥哥這裏來了?哈哈哈,快坐快坐!”
“陳慶,快快看茶!”
“是,家主。”
“陳老哥這話,倒是在責備我這個做弟弟來的不勤了!哈哈哈!”
一個陳子安從未聽過的老者的聲音響起。
南寒城,又是姓亓官?
在主堂之外的陳子安雖說從未聽過這個聲音,但亓官這個姓氏很不常見,而且對他來說有些耳熟,於是他快速地在自己兩世的記憶之中翻找著。
難道說……
是那個祖父經常與自己提及的亓官?
很快,陳子安就找到了自己覺得耳熟的原因。
想到此處,他嘴角不自覺地露出一絲微笑。
說起來,對於陳威口中的那個“亓官老弟”,陳子安是一點也不陌生。
在自己年幼的時候,祖父為了哄自己睡覺,經常一邊拍著自己的後背,一邊給自己講一些他以前在北域遊曆時的經曆。其中,對這個南寒城的亓官,祖父談起的次數尤其多,十次差不多有四五次都在講這段故事,直到自己出聲提醒才會幡然醒悟。
想來,祖父是真的很懷念當年與這位好朋友朝夕相處的那段時光。
想到此處,陳子安也不再聽壁角,直接邁步進了主堂之中,向著坐在主位上的陳威拜道:
“孫兒陳子安,見過祖父。”
他悄悄用餘光一瞄,見到這主堂之上,除卻自己祖父端坐在主座上外,還有一位華服老者坐在祖父身邊。
老者鶴發童顏,滿麵紅光煥發,手中把玩著一塊光滑圓潤的玉石,麵帶笑容地坐在陳威一側。老者言談間中氣十足,絲毫不顯半點老態,一身源力修為明顯不低於自己的祖父,顯然也是個地源境的高手。
在老者身邊,亭亭立著一個年輕的少女,一身淡青色長裙,手中荷劍。
看模樣,不過二八年華,正是少女最好的年紀,膚若凝脂,眸若秋水,雖比不得明嫿那般初見之時,便令人驚為天人,卻也算得上是個美人。
隻可惜,少女顧盼之間,眸中神色冷淡,好似萬古冰川一般,不見臉色有絲毫改變。
陳子安本就對女色不感冒,更何況眼前少女的長相,還比不得天天在自己眼前晃悠的絕色嫿兒。
再見到這少女一張冰塊臉,更是懶得再多看。
“哈哈,安兒,來得正好!”
陳威笑道,對著陳子安介紹坐在自己身邊客座上的老者:
“這是你亓官熙爺爺,快些見禮!”
“子安見過亓官爺爺。”
陳子安麵帶微笑,向著亓官熙的方向一拜,執手見晚輩禮道。
“好好好,果然有你的祖父當年風範!”
眼前行禮的少年,態度恭謙,卻不卑微,謙遜中自有一番傲骨,這種不卑不亢的態度,在如今的年輕人中當真極為少見,是以亓官熙一邊微笑著,一邊打量著陳子安,不由得讚歎一聲道。
“亓官爺爺謬讚了。”陳子安謙遜道。
“對了陳老哥,說著話,竟是忘了介紹,這就是老弟的小孫女,名叫亓官韻。”亓官熙向陳威介紹道。
“亓官韻見過陳爺爺。”聽得自己祖父向陳威介紹自己,亓官韻同樣執晚輩禮道。
“果然好生標致,是個難得的美人胚子!”陳威同樣讚道。
“那可不,不得看看她爺爺是誰!”亓官熙驕傲道,“當年我可是南寒城有名的帥小夥!”
“當年?當年的那個帥小夥,還不是被老……夫摁在地上打了一頓才服氣的?”輕瞟了兩眼兩人身邊的小輩,陳威才繼續笑道。
不過陳子安總覺得,若不是自己這個小輩在場,祖父尚得矜持一下,他話中停頓的那個詞可能會更不客氣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