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韜兒!”
“臥槽!”
章廣雷和朱大勇同時一聲驚呼,奔到崖邊,齊齊伸手去抓,卻都抓了個空。
章廣雷的喪徒之慟隻有三分,另外七分難過的是兩個徒弟都死了,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去哪裏找寶血喝?這可真是要了老命。
朱大勇想的是,舍利子被張韜吞了,這無底深淵,如何找尋?
二人對視一眼,怒火中燒,咬牙切齒。
章廣雷狠狠道:“好徒兒,你為何要尋此短見,你不知師父已經突破了第七層神功,已經天下無敵了麼?也罷,待師父給你報仇雪恨。”使出十成氣力,一拳擊向朱大勇左脅。這一拳若是擊中,能把朱大勇拍得骨碎筋折,經脈寸斷。
朱大勇本就受了內傷,此刻隻能強打精神,使了一招:“龍銜燭照”與章廣雷來了個以硬碰硬,轟然一聲巨響,又是一口鮮血狂噴,胸前衣襟,已是一片血紅。
章廣雷硬接了這一拳,也覺得五髒俱震,一陣煩嘔,運氣強壓了下去,問道:“這是葛洪小子的龍虎爭巢拳,你如何會使?小子何名?老夫這裏,不死無名之鬼。”
朱大勇踉踉蹌蹌,已然站立不穩,聽他發問,慘笑一聲:“好教你知道,我乃朱大勇是也!葛洪是我的好兄弟。”
章廣雷道:“葛洪小子與我同是道門中人,我須給他三分薄麵,你若能再接我一掌不死,我就饒你一命。”嘴上說饒朱大勇不死,掌上暗暗使出虺螣功法,右掌裹著紫氣,直拍朱大勇的前胸膻中死穴。
朱大勇運功抵抗,無奈內傷太重,丹田氣海一片空空,把眼睛一閉:“完了,我朱大勇今天合該命喪此地。”
潘冰見勢不妙,欺身上步,一把將朱大勇拉到身後,白衣飄飄,運掌如風,與章廣雷纏鬥一處。
“六象飛雪掌?你是龍泉潘冰?你因何與老夫作對?老夫與你有何冤仇?”
潘冰道:“你這老賊,作惡多端,人人得而誅之!”
劉文跺腳嚷道:“潘冰,你和他廢什麼口舌,快把老賊拿下。”
章廣雷看了看劉文,頓時心如明鏡:“哈哈,小子,原來是為了這小妮子出頭?你生得這般英俊,以老夫看來,這小妮子可配不上你喲。”
劉文聽他言語輕薄,更加怒不可遏,手中寶劍疾刺而出:“妖道休得放屁!看劍!”
劉宇抽刀在手、飛鳴鏑箭隊就位,王蔚重新搭上沉舟巨箭、慕容秋水重拾大鐵椎,明素雪高舉銅人槊,任義揮舞小片刀。磨拳擦掌,躍躍欲試。
章廣雷哈哈大笑,袍袖一揮:“別麻煩了,你們一起上吧!就讓你們見識見識虺螣神功第七層的悵傀大法。”
說完盤膝而坐,五心向天。口中念念有詞,周身紫霧蒸騰。紫霧所到之處,為之籠罩的屍體都直立起來,根本不分敵我,劉文的娥眉軍、王蔚的門客、潘冰的死士、張韜和張方的殘兵,隻要帶活氣兒的,抱頭就咬。
那些屍體的肌肉,被紫氣薰蒸,變得僵硬無比,刀砍不動,劍刺不入。眾人大駭非常。
本來一場大戰下來,雙方死傷過半,隨著紫氣蔓延,站起來的屍體越來越多,張氏兄弟的殘兵被嚇得四散奔逃,劉文這邊的人馬加起來所剩不過二三百人。見這陣勢,雖然堅守,也都是大驚失色。
眼見張方已死,張韜跳崖也是九死一生。此行目的已經達成大半,好漢不吃眼前虧。眾人聚成一堆,拿定主意,殺出一條血路,快跑。
慕容秋水、明素雪兩個猛女開道,劉宇、王蔚殿後,潘冰、任義左右護著劉文,且戰且退。
任義叫道:“我大勇哥怎麼辦?”
潘冰道:“你且頂住,我去救他。”飛身而起,從屍兵頭頂掠過,半空中窺定朱大勇方向,解下袍帶,用力向朱大勇拋去。
朱大勇順勢一抓,抓住袍帶一端,潘冰空中折腰,帶著朱大勇踏著屍兵的頭頂疾馳而返,動作行雲流水,真是瀟灑至極。
章廣雷一邊念著倀傀咒,一邊解下腰間金蟒白骨鞭。鞭梢到處,正卷在朱大勇腰間,往回用力一抽:“留下罷!”
潘冰隻覺一股大力扯動,袍帶承受不住,斷作兩截,朱大勇隨著鞭勢,向著章廣雷方向疾飛而去。
眾人一陣驚呼,想再去搶,卻被屍兵重重圍住,寸步難行。
章廣雷半途卸勁,將鞭梢一收,想讓朱大勇落在身邊,一招製住。沒想到朱大勇在半空之中,拚命用盡最後一點內力,橫身撞向章廣雷,二人抱作一團,滾落山崖。
二人墜崖,章廣雷魔咒頓解,屍兵紛紛倒地。劉文等人急奔崖邊,向下探視,深不見底,必是凶多吉少。
眾人紛紛搖頭歎息,任義捶胸頓足,涕淚橫流。一翻商議,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原地紮營休整,明天一早,下到崖底查看情況。
章廣雷、朱大勇半空中互相掐著脖子,抱成一團,急速下墜,二人都是氣極攻心,各把內力使到頂點。在半空中雙雙失去知覺。眼看就要摔死,對麵崖壁之上,一根藤蔓疾蕩而來,藤蔓一端係著一個小小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張開雙臂,一手一個,抓住章廣雷和朱大勇的衣領,蕩回對麵山崖凸出的一塊平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