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用之越想越生氣,下麵的人都不勘大用,可撈錢的本事卻不小。這樣的人就算淘汰幾個也沒什麼可惜的。
他在考慮自己以前的用人的出發點是不是太保守了,隻考慮到老實聽話,一到關鍵時刻卻隻能添亂,一點用場也排不上。
可是,底下的人都已經在自己身邊形成了一個固定的穩定的團體,要拋開他們另起爐灶,隻怕自己苦心經營多年的權利大廈立即就有崩塌的危險。
想到這裏,王用之感覺到一陣精神困倦,決定什麼也不管,上床睡覺。
他們要自己找死,是他們的事情。管不了也管不著。
他隻感覺一中老年人特有的頹廢湧上心頭,然後在疲憊中睡著了。
在那邊,得到了上頭進攻的指示之後,官全痛快地一鼓掌對手下人說,“好了,現在上級下了指示,不再同匪徒談判。我們馬上準備進攻,不要懼怕傷亡,不怕怕傷到了人質。”
“好!”所有的人都是一聲呐喊,給槍上膛,準備在一聲令下就衝進去。
同時,武警大隊帶過來的重武器也架了起來,是一門步兵炮。
“先放一炮試試?”武警頭目請示官全:“我們先定定位。”
“好,對著大門來一炮。”官全點點頭。
炮兵麻利地將一枚炮彈塞進炮膛,對著大門發射。
“轟!”一聲,大門立即被炸得粉碎,質量不過關的別墅也劇烈地顫抖起來,大股的煙塵升起,良久才散開,露出一個黑洞洞的大洞。
官全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清晨六點十分,天已經麻麻亮。他大叫一聲:“好!下一炮對著別墅的承重牆轟去,一炮將房子給轟平,把裏麵的人都給我活埋了。”
一個炮兵問官全:“承重牆是哪一部分,我們不知道。”
“承重牆……”官全想了想,回答說:“就是客廳同廁所連接的那堵牆,看準了打,一炮過去,保準摧枯拉朽。”
“可廁所和客廳的那堵牆我們看不到呀!”
“別管那麼多。”武警頭目下令:“隻管發炮,把所有的炮彈都給我射出去。轟平了事。”
“那簡單,看我們的。”炮兵又麻利地往炮膛裏塞進去一枚炮彈,準備開火。
當第一發炮彈響起的時候,周易等人正在客廳裏打麻將,隻聽得一聲巨響,衝擊波猛烈襲來,將眾人都轟得摔倒在地。大門被炸得粉碎之後,木片分飛,細小的顆粒紮了眾人一聲。一瞬間,眾人都是頭破血流,呻吟聲不停。
“媽的,他們怎麼開炮了?”鬼子大叫,“媽的,真倒黴。”
“糟糕,他們要殺人滅口了。”洪鍾的額頭上紮進去了一個小玻璃渣,血流滿麵,“這下不好了,再幾炮,我們可都完蛋了。軍隊怎麼還不來,必須拖到救兵過來。得想個辦法,得想個辦法……”洪鍾的聲音有點沙啞,聲音裏充滿了絕望,“太狠毒了,太狠毒了……這種事情他們都幹得出來!”
王軍是唯一沒帶傷的,他猛地拿起棍子,“老板,鬼哥,沒辦法了,我們衝出去,拚得一個算一個。”
鬼子,“不能出去,一出去就被人家射成馬蜂窩。”
“衝又不能衝,躲又沒地方躲,這可怎麼好呀!”王軍大叫。
眾人都沉默下來。
這個故事的開頭非常好,但結尾卻不太美妙。正如一個人打牌,手氣非常好,但卻在最後一把輸了個精光。
這樣的結局是非常殘酷的,也無法讓人接受。
“投降吧,我們輸了。”洪鍾頹然道。
眾人都不說話。
“再等等。”鬼子說。
洪鍾苦笑著搖頭,“不會出現奇跡了,我們輸了,輸了就要認。對不起,我連累了你們。”
周易心中一顫抖,發覺自己對洪鍾的仇恨有點淡了。
他想了想,說:“老洪,就算我們出去隻怕人家也不會給我們投降的機會,殺人滅口應該是最佳的選擇。”
洪鍾點點頭,“應該是這樣,我糊塗了,算了,大家一起死吧。對不起大家了。”
周易哈哈一笑,“也好,還算轟轟烈烈,路上大家也不寂寞。”
“靜一靜。”鬼子突然說,“你們聽,什麼聲音。”
周易和洪鍾立即尖起耳朵聽去,遠處是柴油發動機特有的轟鳴,腳下的土地也在這轟鳴的微微地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