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夏王朝平元曆三年,因靈氣稀薄,道法凋零,眾道修皆封山隱修。
故而妖魔為禍人間,無人製約。
除卻妖禍,還有旱災,人族半數耕地因此顆粒難收。
民不聊生,赤地千裏。
黑夜。
一個穿著素裳,身背書婁的束發青年緩緩地走在泥濘的山路上。
肚中難忍的饑餓讓柳泉已經快沒有氣力繼續著他的前行,腳步開始變得踉蹌起來。
柳泉不禁苦笑,原本剛加完班,回家躺床秒睡的他,結果一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穿越了。
穿越到這妖魔縱橫的世界也就算了,按照網絡正常開局,應該是有金手指係統一類的東西。
可結果他期待了半天什麼都沒有出現。
不僅如此,這穿越後的身體今年才剛滿十六歲,家人都被妖魔害死,無依無靠,唯獨他苟活於世。
“嗬嗬,家中雙親牆上掛,標準主角身世。”柳泉讀著腦中的記憶忍不住低語吐槽。
讓柳泉更絕望的是,他之所以出現在這荒郊野嶺,居然是為了想在山中尋得神仙,以救治身上的家族惡疾。
這個家族惡疾極其可怖,像是跗骨之俎般,隨著血脈世世代代流傳下來。
待到二十歲及冠之時,便會七竅流血暴斃而亡,尋常凡醫根本治不了。
如果不是舊俗十六歲束發即可娶妻生子,這家血脈早已斷子絕孫,湮滅於亂世間。
回想到這,柳泉心中一陣無語,原來身體的主人也太異想天開了吧,怎麼可能在深山中隨便亂逛就能遇到仙人。
你當仙人是地裏的大白菜隨處可見是吧?完全就是病急亂投醫的嘛。
可對於柳泉來說,眼下最要命的還不是那惡疾,畢竟還有好幾年時間才會病發。
而是他迷路了,身上帶的幹糧也在前一天被消滅得一幹二淨。
感受著肚中饑餓,柳泉無奈。
原來身體的主人真是閑的蛋疼,沒事找事做,現在倒好,惡疾解決方法沒有著落,還要餓死在這荒山之中。
實在扛不住,柳泉便打開腰間的水壺,仰頭張嘴,將壺口向下傾倒,僅存的幾滴水沿著壺口緩緩流進柳泉口中。
直至壺口不再滴水他才將水壺放回腰間。
舔了舔有些幹裂的嘴唇,柳泉顯得意猶未盡,饑餓口渴,旅途的勞累在不停地折磨著他的肉體和精神。
柳泉知道,自己就快要死了,不過至少不會像身上惡疾爆發那般。
七竅流血,死相難看。
死期將近,他也隻能在心中這樣安慰自己。
隱約間,柳泉看見不遠處的平原上,有三個身影席地而坐。
他們麵前有一塊平坦的大石,上麵放著一壺美酒,以及幾個白瓷酒杯。
柳泉使勁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以為自己是出現了幻覺。
這深山野嶺的,怎麼會有人在此飲酒作樂,也不怕野獸毒蟲?
揉完眼,柳泉發現不遠處的三個身影依舊還在。
他有些驚疑,難道是遇上了傳聞中的妖魔?
為了防止前麵的三人發現自己,柳泉躲進了附近的草叢中,開始窺探偷聽起三人的對話。
三個人皆穿著古樸的道袍,他們圍坐在那塊平坦的大石頭周圍,身下都盤著塊蒲團。
有兩個人是背對著柳泉這邊方向的,看不清臉。
最後一人則相反,正對著柳泉方向。
那是一位雞皮鶴發的老人,其麵相和藹,一頭白發披在肩上,雖淩亂,但卻頗有些仙風道骨的味道。
今晚的月光並不明亮,有些昏暗,
此時又來了朵烏雲將其遮住,霎時間,周邊環境變得幽暗起來。
那位鶴發老人見狀剪了一張圓鏡似的紙片,突然將其拋向空中。
頃刻之間,一個像是月亮的小型球體,懸在離地麵五米左右的空中。
球體發出了明亮的光輝,將周圍十米處的環境都照亮起來。
其中一個背對著柳泉的身影開口道:“良景美酒,怎麼能少了下酒菜呢。”
言罷,那個道人從自己長長的衣袖中,變戲法般地拿出了幾盤下酒菜樣式的吃食。
酒菜都有了,三人便開始飲酒唱詩,好不自在。
看到平坦石頭上的美食,柳泉不停地吞咽著口水,他隻覺得肚中的饞蟲被勾起,開始鬧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