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魚滿臉興奮,手中木劍連連揮舞著,回味著方才的戰鬥。
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的酣暢淋漓戰鬥,尤其對象還是精怪,殺來也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扁舟如箭,在江麵上飛掠而過,又快又急,兩旁景色飛也似的倒退著。
突然。
前行的速度驟然減緩,周魚驚醒過來,發現他們到了一處渡口。
“先生要上岸了?”周魚訝道。
“吃東西。”方慎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聞言,周魚頓時低下頭去,麵紅耳赤,方慎早就到了不食五穀雜糧的地步,無需吃喝,但他周魚可沒這本事,現在又是長身體的關鍵時期,更是要吃好。
這是很現實的問題,從興奮中回過神來,周魚這才發現,自己早就是饑腸轆轆。
想來,方慎也是聽到了他的肚腸蠕動聲,才臨時停了下來。
一想到此處,周魚更是赧然。
兩人上了一處酒樓,周魚殷勤的伺候方慎坐了下來,憑窗而坐,然後才解決自己的饑餓問題。
方慎對這些飲食毫無興趣,但是卻出人預料的叫上了滿滿一桌子吃食,看的周魚滿頭霧水,卻又不敢發問。
又過了一會兒。
街麵上突然響起了咒罵聲,周魚心中好奇,忍不住伸出頭去察看,隻見一個看上去非常落魄的文士被人推倒在地,周圍散落的一個包裹,想來就是他的行李,邊上一個的,無非是落魄文士沒錢住房。想要賴賬什麼的。
“來人。”
方慎輕敲了敲桌麵,將酒樓的店二招了過來。
手一動,一錠金澄澄的元寶出現在桌子上,成色十足,看的店二眼睛發直。
“帶他去沐浴更衣,買一身衣服。然後領過來,剩下的就歸你了。”方慎指了指街上,淡淡道。
店二滿臉堆笑,方慎這一錠金元寶,足以付飯錢,加上吩咐他做的事情都綽綽有餘,還有的多的多,這簡直是上掉餡餅啊,而且還是金的。
周魚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這時候他多少有些明白過來,為什麼方慎會叫上這麼一大桌菜。
隻是,方慎拿來付賬的金元寶,讓他有些奇怪,沒想到方慎這等人物身上,也有這些錢物,在別的主大陸的時候,別人對他們視而不見。吃東西是從來不需要付賬的,但在滄浪主大陸。卻顯然不一樣。
他卻不知道,方慎是隨手從途經的一個富商處攝來的。
所謂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在江麵上,方慎消泯了精怪暴動的危害,順手拿走點財物。也是應有之義。
沒過多久,那落魄文士在店二的帶領下走了過來,一身新裝,倒也顯出了幾分精氣神。
“學生謝誠,謝過兩位的恩德。”落魄文士上來。先是恭敬的行了一禮,接著視線落在滿桌食物上,就挪不開了,使勁的吞著口水,看他的樣子,卻像是餓了好幾頓似的。
方慎也不以為杵,指了指空著的位置,就讓他坐了下來。
謝誠大喜,慌忙狼吞虎咽起來,過了片刻才醒悟到自己的失態,放慢了進食的速度,等到酒足飯飽,桌上的食物都被他吃光了。
對方慎和周魚,謝誠又是一番感恩戴德。
“你的祖上,是謝雲舟?”方慎淡淡道。
一聽到謝雲舟這三字,謝誠臉上不由露出羞愧之色:“不肖子孫,丟了老祖宗的臉。”
方慎心中暗歎。
這謝誠,是謝雲舟的後人,而謝雲舟,是方慎進入滄浪大世界,重振千霞門之時,第一個來賀的界尊,雖不是至交好友,卻也有些交情在內。
沒想到他的後人,竟然淪落至此。
謝雲舟雖然是界尊,可他的資有限,跟不上滄浪大世界的發展速度,很快就被超過,在一次爭鬥中隕落,導致他的家族衰落,盡管千霞門看在雙方的交情上照拂了一二,卻也沒能挽救謝家的衰敗。
君子之澤,五世而斬,傳到今日,早就是幾十代了,蔭澤早盡,更別提與謝雲舟的交情,還沒那麼深。
“你有什麼打算?”方慎問道。
“學生準備上京趕考,博得功名回來,也好叫祖宗揚眉吐氣。”謝誠毅然道。
方慎不置可否:“你有誌向,我也不會多什麼,但在上京之前,你不妨去一趟漓江的千霞門,報上謝雲舟的名字,或許會有點用處。”
完,方慎不再繼續廢話,留下了一錠金元寶,帶著周魚飄然而去。
謝誠追趕不及,隻能長揖於地。
沒有人看到,一個虛幻的輪盤從他身上飛出,投入遠處的方慎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