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白逸點了點頭，回身看著醉倒的徐今醉和柳翌，輕歎道：“能在這裏遇到今醉，結識你和柳兄，是我這兩個月來最開心的事情。可惜天下無不散的宴席，該離開的終究都要離開。”
離別總是感傷的，雖說是昨日方才相識，但此刻聽到白逸的話，長孫雪姬內心還是忍不住有些失落，沉默了片刻後，說道：“我送你吧。”
說著率先向門外走去，至於柳翌和徐今醉，她剛剛已經叫來了萬金樓的侍女，她們自會照顧好他們。
神華城雖然正值瑞燈節，但清晨的街道卻依舊稍顯冷清，這讓二人本就有些感傷的氛圍愈發沉重。
似是不習慣這般壓抑的感覺，長孫雪姬出聲歎道：“白大哥，你說人世間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悲歡離合呢？”
看著突然變得有些多愁善感的長孫雪姬，白逸笑了笑道：“可能是上天不想讓我們活得太過輕鬆吧。”
“為什麼？難道讓我們活得輕鬆一些對上天來說是一件壞事嗎？”長孫雪姬轉頭看向他，臉上露出一抹不解，都說上天有好生之德，但為什麼萬物眾生卻都活得這般艱苦。
“因為隻有在痛苦之中你們才會讚頌它的存在。”白逸頓了頓，抬頭望著灰蒙蒙的天空，語氣有些沉重。
“。。。。。。”長孫雪姬聞言黛眉微蹙，陷入了思考之中，半晌微微搖頭，絕美的臉上帶著些許迷茫，輕聲道：“不懂......”她雖然背景不俗，但畢竟隻是一個雙十少女，所經所曆遠不如白逸來得多，無法理解他的感受倒也情有可原。
白逸收回目光，輕歎道：“不懂也好，有時候懂得太多反而是一種痛苦。”
長孫雪姬聞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沉默了一會兒後，抬頭道：“白大哥，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如煙姐姐再也醒不來過來了，你會怎麼辦？”
“醒不過來？”
白逸目光微凝，這個問題他還真沒有去想過，或者說沒敢去想過。
見白逸一直愣在原地不說話，長孫雪姬還以為他生氣了，剛要開口解釋，便聽白逸說道：“那或許是她上輩子欠我的吧。”
這看似是一句極不負責任的話，但長孫雪姬卻聽出了深藏其內那無法名狀的哀傷。
這一刻，她突然有些羨慕月如煙了，並不是誰都可以遇見一個能讓她心甘情願付出生命去愛的人，那般刻骨銘心的滋味或許真的可以超越生死與輪回的界限，讓他們下輩子，下下輩子，一直糾纏不清.....
兩人交談著不知不覺間已經來到了碼頭之外，這會站在街頭便能看到碼頭之上穿梭的人影，白逸停下腳步，對著長孫雪姬說道：“前麵便是碼頭了，那裏人多眼雜，沒有柳兄和今醉在側，你一個女兒家極不方便，就送到這裏吧。保重！”
“保重......”
長孫雪姬佇立在街頭，凝望著白逸遠去的背影，直至他踏上靈舟，消失在夜空之中，她才緩緩轉身，沒入了來路的長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