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隨著嘹亮的雞鳴聲響起,從遠處地平線緩慢升起的朝陽終於舍得躍出厄拉山高大的背幕,將第一縷曦光送達這裏。
晨景很美,讓人不自覺的描繪形容它。天際到天頂,由深及淺的朝紅各色自然地呈遞著,與黑夜的幽色在某一線交相滲透,爭著融合另一方。各色的紅黑一同描繪渲染著這一刻天空的壯麗,仰望天穹,你仿佛能看到“天”那不自覺的肅穆與刻意壓抑卻依舊明顯的喜意。
朝陽的霞光灑向尼拉山各處,好像是在報複剛剛這廝不繼續掩著它,把它抬出去的“無恥”行為。不過敦厚的厄拉山不在意霞光的“無理”,漫山的野草,小花,稻穀,灌木,喬樹,羊腸小路紛紛披上了變幻的淡紅迷紗,嘰嘰喳喳的鳥鳴聲在山間此起彼伏地響起,尼拉山褪去了黑夜的冷冽,擁抱著霞光帶來的生機與活力。
山下,較密集的各家瓦屋上炊煙嫋嫋升起,沿著山脊緩緩流下的尼拉溪水朝霞披身,蹦躂著環過樹根,繞過頑石,撫過青草,漫過砂石,打著旋兒穿過這個叫雷村的小村子,向南流去。朝霞驅散著黑夜的殘幕,露出錯落排布的黝黝青瓦。
雷村靠近厄拉山一側,一寬大的的瓦房頂上兩個少年頭枕著手,愜意地躺在其上。靠左一個嘴裏叼著根草,另一邊的那個卻拿著一本書蓋在臉上。
看著東升的太陽從厄拉山上躍出,叼草的少年頭也不轉地高聲說道:“快看啊,路癡。再不看,太陽都要升天空中去了。”
蓋書的家夥不以為意地回道:“安啦,箭矢,都看了九年了,還有什麼可看的。而且糾正一下,太陽一直都在空中,隻不過因為——”
“因為大陸圍繞它轉動,自己又在旋轉的緣故,才呈現東升厄拉山,西沉地平線的晨景和晚景。”叼草少年自然接口道,“每次都要逮著機會念叨。”
“知道就好。”
“從我們這看,太陽不就是從厄拉山起,天空過,地平線落嗎……”他還是有些不滿道。
“不說這個了,每次咱兩一說這個,就要論半天,也是怪了。”蓋書少年將書輕放身側,起身伸了個懶腰,說道,“說點有意義的,昨天村長說間城的使者今早就要到了。”
叼草少年頭直接一偏,草葉在這動作中隨杆來回晃動:“切!這還沒有爭論太陽有意義呢。”
“你不去嗎?箭矢。那可是一個好機會。”蓋書少年誘惑道。
“叫我矢哥!別老說箭矢箭矢的。”叼草少年有些小怒,又有些沮喪,“去了有什麼用,每年都來,又一個都看不上。就搞不懂,為什麼還要來?”
“唉,我們也要體諒人家。大叔他自己也藏著火嘛。被上麵的任務逼著每年都要跨那麼難走的路來村裏,又每一次一個通過測試的都沒有,隻能失望而歸。
“完了還得樂嗬嗬的跟我們說,繼續努力,明年再試。
“甚至前兩次還被你們幾個忍不住脾氣的家夥,出言懟了幾句。這擱你身上,你不也會惱火嘛。”
“可這關我們什麼事啊……上天給我們那麼少的靈根,我們就算再努力,有什麼辦法?”叼草少年苦惱回道。
“所以,不都是碰運氣嘛。大叔他自己是,你也可以是。試試唄,說不定,老天開眼,今年你時來運轉,天賦覺醒,通過了測試了呢。”蓋書少年蹲下身,眼含笑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