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紛爭(1 / 2)

天幕上,五道色彩各異的長虹從北邊永盛門城牆的譙樓上飛來,同時砸落在眾人不遠處的官道上。

虹光下的五人站成一線,從左到右,五人服色各為綠紅黃藍黑,人人頭頂圓邊帽兒盔,肩批金絲滾邊披風,腰係夜叉獠牙鞓帶,身著雄鷹飛花箭袖,腰間別劍,幾人的動作如出一轍,皆是一手撐腰,一手撫劍。

喬子晉向身邊幾人說道:“這幾位是律令閣東南西北中五院指揮使,五人同時現身,想必兗王也來了。”

官道上,一匹純白的駿馬正朝著南邊奔來,那一陣陣的馬蹄聲好似出征時譙樓上敲出的戰鼓聲。

來到律令閣五院指揮使身後,一人從馬背上翻身而下,一身五爪白蟒袍帶著天河星辰披風劃出一圈銀影。

他從正中那位身著明黃箭袖的男子身旁走向前來,向著另一邊的幾人喊道:“在下楊淵,幾位可是金滕書院的賢生?”

“孟虛。”“衛玠。”“喬子晉。”“公孫長。”

楊淵頓時眉歡眼笑,大步朝著幾人走去,邊走邊說道:“我常以無幸得見書院四賢一人為歎,今日能在此同時見得四位,是在下之大幸。”

站在另一邊的幾人一時都不知當如何回話,喬子晉用右肩頂了下身前的衛玠,衛玠一個踉蹌便從四人一列中跌了出來,茫然地瞧了一眼喬子晉,又跟著壞笑一聲。

你小子。

衛玠幾步走向前去,朝著楊淵拱手說道:“書生衛玠,見過兗王。”

楊淵快步走到他身前,將他扶起,笑道:“玄生大名,白日青天,我父皇早年就曾宣告天下,金滕書院的學子,即使見著皇室,也不用行禮。”

衛玠點點頭,回道:“兗王向來在文人清客,百姓民間裏的名聲也是極好的,不知兗王前來所謂何事?”

楊淵笑望著身邊數十裏的情景,“城外如此大的動靜,我自當是要親自來查看一番,不瞞玄生說,我手下的律令閣近來一直跟著南邊反賊那條線,方才在城內的台虛觀裏,還抓到了一個跟反賊有關係的人物,根據線報,還有幾個反賊是剛剛才逃出城的。”

衛玠負後的右手放在身旁,他手掌下跟著突然出現了一個披頭散發,斜跪在地上的男子。

“此人名叫柯呂,與柯誌鬆被殺一案也有幹係,兗王讓人帶走吧。”

楊淵連連點頭道:“今日不但有幸見著幾位賢生,還能讓我撿著這麼大個便宜,玄生,站在最後麵,抱著個人的公子是誰?在下也未曾見過。”

衛玠眉頭微皺,身後的王淮明出聲道:“小生王淮明,見過兗王。”

楊淵笑回道:“原來是前幾年隻身殺掉夜魔,為民除害的王生,失禮了,王生,你手裏抱著的白衣公子是誰?為何一副昏迷的模樣,若是能幫上忙,不妨知會給在下。”

王淮明搖頭說道:“多謝兗王好意,此人也是金滕書院的學子,叫做陳鬆寒,目前無甚大恙。”

楊淵雙眼注視著陳鬆寒,開口說道:“這陳公子好像很不簡單,剛剛在下與身後的幾位指揮使在永盛門的譙樓上見著了他與幾位賢生互相切磋的景象,這敕令列缺的本事真是讓人心驚膽戰。”

王淮明抱著陳鬆寒,端站在原地,一身儒衫無風而動,他雙眼看向楊淵,並不說話。

楊淵一下笑道:“王生,在下並無斥責之意,此地校場被毀並無大礙,我也不會因此追究他人,隻不過這位陳公子,好像不太穩定,若是以後再變成之前那副樣子,而是在城內不是城外,那便是一場浩劫了。”

王淮明回道:“若是兗王不放心,我便就將陳鬆寒安置在龍首山上,待他醒來後,我就帶著他前去兗王府,與兗王商討兩全之策。”

楊淵閉眼搖頭,緩緩說道:“不放心,這位陳公子今天還是得讓我們律令閣帶走的。”

“不行!”

眾人尋聲望向楊淵身後,出聲之人正是安王楊秀,他所騎的那匹黃馬立正在楊淵那匹白馬身旁,兩匹良駒各自撇過頭去,好像都不太待見對方。

楊秀下馬後先是拔出了隨身攜帶的佩劍,插在了地上,接著大步向眾人走來,口裏喊道:“皇兄,此事是我拜托陳公子前來查問,如今已將犯人抓住,更當做不得卸磨殺驢,得魚忘筌之事!”

楊淵轉過頭瞧著他,回道:“我怎麼記得這事父皇移交給了我律令閣,並非仍是龍軍查辦,是我沒睡醒,還是你擔驚害怕睡不著?”

楊秀直走到衛玠身旁,與書院其他幾人站在一列,望向孤身站在數丈外的楊淵,正色道:“柯誌鬆在我手上出了事情,我不能就這樣不聞不顧,之前是我拜托陳公子來跟著叛賊那條線,如今出了什麼事情,我一並負責!”

“真的是這樣嗎?”

楊淵朝著楊秀質問一聲,楊秀微微拱嘴,但仍是好聲回道:“正是如此。”

“哼。”楊淵一下背過身去,“當著書院這麼多賢生的麵,我今日也不與你多說,這裏隻是告訴你,這件事已經交給了奉劍人處理,你應當明白什麼意思。”

楊秀心中一震,一時間不知道再說些什麼,楊淵則繼續說道:“就這樣,這件事的後續希望你莫要再插手,至於這位陳公子,今日若是我不帶走,他日要是又起了變故,誰能擔起這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