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見,這個櫻花和服商行不僅是日本情報機關,而且級別還不低。
另外,通過觀察,能夠斷定這個情報機關的負責人是個日本女軍官。本想拍攝到她的相貌,隻是這個女軍官警惕性極高,隻照到幾張背影。”
看過老慕頭的信,沈千舟拿起了照片。
因為距離很遠,照得並不清楚,加上還是背影,根本看不清這個女軍官的體貌特征。
可不知為什麼,看過照片之後,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湧上了沈千舟的心頭,總覺得這個背影好像在哪見過,可又想不起究竟是在哪。
“這背影,怎麼這麼熟悉?”沈千舟心中默念道。
想到韓樹偉還在辦公桌前站著,沈千舟道:“老韓,那個日本情報軍官不見了,隻有兩種可能,要麼回日本了,要麼出去執行任務。隻有這兩種情況,才會一個多星期見不到他。即便看不到這個負責人,其他人的進出,我們也要做記錄,記的多了,總是能捋出線索來。”
“團長,我知道,我會囑咐那好的同誌盯緊的。還有一件事,我向你彙報一下。”
“老韓,什麼事?”
“最近,日本到上海客輪上的青壯年又開始增多了。不過這一回日本人並沒有刻意隱瞞,乘客與船舶公司登記身份也能對得上。”
“有沒有派人去查,這些人來上海都做什麼?”沈千舟問道。
“查了,這些青壯年來上海大多是到日本人掌控的碼頭做長工。”
聽到韓樹偉的話,沈千舟思量起來。
派這麼多的青壯年到碼頭,日本海軍一定是要有什麼動作了。為了保密,很有可能會將以前碼頭的長工替換掉。那之前這些長工,多少應該能知道些什麼。
想到這裏,沈千舟問道:
“老韓,日本人控製的幾個碼頭,以前的長工是哪個青幫派的?”
“是吳千愁的人。
天地幫的吳三爺在日本人那吃得最開,這幾個碼頭以前的長工大多也是天地幫的人。”韓樹偉道。
“天地幫,是在我們保安四團的轄區麼?”沈千舟問道。
“是,就在我們的轄區。”
“看來,我要去會會這個吳千愁了。”沈千舟靠了靠椅背,道。
韓樹偉離開後,沈千舟又拿起老慕頭拍的照片,看了又看。
照片上每一個細節,沈千舟都看得仔仔細細,可照片上的女子實在太過模糊,看了幾遍後,也看不出什麼,隻能作罷。
這時,勤務兵來報,保安四團總務科科長賈貴陽來見。
沈千舟收拾照片和信件後,讓賈貴陽進到辦公室。
保安四團的四百名官兵,除了從獨立師抽調三百名之外,其餘一百名是從上海各個警署抽調來的。之所以抽調來這些警員,為的是一旦與日本人發生衝突,可以拿這些警員證明,保安四團確實不是正規軍隊,隻是地方武裝。
這些警員沒有什麼作戰經驗,所以大多安排在後勤崗位,負責保安四團的後勤保障工作。賈貴陽是這些警員中,警銜最高的,到了保安四團擔任總務科科長。
給沈千舟的第一印象,賈貴陽為人沉穩,做事有條不紊。
不過,十年的潛伏,令沈千舟有了異乎常人的洞察力。他能確定,這個賈貴陽絕不會像表麵看起來那麼簡單。
見賈貴陽進到屋中,沈千舟問道:“賈科長,找我什麼事?”
與保安四團其他官兵不同,賈貴陽身材明顯要臃腫一些,看起來以前也是個養尊處優的警官,站姿也不像其他人那麼標準。
“團長,是這樣。已經是四月中旬了,可三月份的薪水還沒有撥付,我向警備司令部催了幾遍,始終沒有明確答複。團裏的兄弟們開始有怨言了。”賈貴陽道。
“賈科長,保安四團的官兵,從獨立師抽調來的,軍餉在獨立師開,其他一百名各處抽調來的警員在警備司令部開。半年來,警備司令部從來沒有拖欠過軍餉,這一次是什麼原因?”沈千舟不解道。
“團長,我打聽了警備司令部裏麵的熟人,聽他的意思是我們扣押了上海軍統站的人,上海軍統站告到了警備司令部。軍統的人都不好惹,警備司令部的意思讓我們是把這件處理好,再撥付這些警員的薪水。”賈貴陽道。
“這麼大的事,警備司令部為什麼不跟我說?”沈千舟目光如炬盯著賈貴陽,厲聲問道。
聽了沈千舟的話,賈貴陽猶豫片刻道:“這個……可能向軍統服軟,長官們不好開口吧。”
“一群慫包!”沈千舟怒斥道。